“我帮你,好不好?”
她言毕,胸口却是被滚烫的热泪浸进,苏苑娘也跟着流出了泪。
他好苦,苦到她冷眼旁观,也尝出了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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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早间,外面仆人在催,常伯樊亦抱着苏苑娘不放,苏苑娘被吵到,推了他两次,也没把人推起。
“苑娘。”
苏苑娘不堪受扰,起身探头,朝外面喊:“知春。”
“娘子,我进来了。”知春进来点灯。
“苑娘。”常伯樊叫着,声音低不可闻,过来咬她的脖子,苏苑娘别过脑袋,躺回枕头,叹了口气,又推了下他。
“姑爷,娘子。”
直到知春小小声地叫唤了一声,常伯樊这才起身,出去没多久又拿了梳子进来,苏苑娘不起,他就赖在床上捉弄着她耳发不走,苏苑娘不得不起来给他束了发,把人送走这才得已睡了个回笼觉。
六月的恩科,等到考完阅完卷加封,最快也要到七月中下旬临苏这边才能得知消息,但这段时日去了京城的三家都沉不住气,这下不止是家里的儿媳妇过来,连家里的长辈也会跟着过来说说家常,间带问及京城那边的消息。
之前苏苑娘放出话去,道赴考之事已十拿九稳,这下这三家人都心存希望,话里话外都捧着苏苑娘,都当家媳妇说的话,肯定十有九真,绝不会出那意外。
苏苑娘听了这话还未怎么着,却把知春这个大丫鬟吓得魂不附体,私底下跟苏苑娘惊魂道:“娘子,各家奶奶言下之意是如果没中,那就成了您的错了?”
如果没中,各家的怒火确实会放到她头上来,此话不假,是以苏苑娘跟她的大丫鬟点头,“正如是。”
知春当场直掉眼泪,“娘子,怎么办?要不要奴婢送消息回去跟老爷夫人讨个主意。”
“如果没中的话是如此,但不会不中。”常伯樊也不会让他们不中,就算九品芝麻官,他也会为他们盘算两三个回来。
“娘子,你怎么知道?”
看着六神无主的知春,苏苑娘爱怜地为其擦去眼泪,“知春,再等等。”
再等等,你就知道了。
到时候你就会知道,为什么你家娘子会说这句话。
等到你都明白了,我也就可以放心放你出去了。
六月上中旬,三家人本还是三天上一次府,等到下旬,那就是不到两天就要上门一趟,苏苑娘也不厌其烦,只要不是有要紧事,下午她们要是到了来见,她就请人入堂陪客,等人坐一会问出话来才送客。
常伯樊先前是提前开了几家店铺,后面为着这几家店铺的生意,常伯樊更是早出晚归,但那三家人来得太勤快,他早就听闻了,也问过妻子要不要他出面打发,都被苏苑娘否决了。
苏家那边,苏夫人听闻女儿天天在见常家的那几个牛鬼蛇神,也是奇了怪了,跟苏老爷道:“我们那傻孩子什么时候这般待见外人了?”
她小时,叫来外面可爱活泼的小娘子跟她一起玩,她都不多正眼瞧一眼的,只管自己玩自己的。
苏谶取笑她:“你还说我们儿长大了不少,怎地又叫她傻孩子?”
“你就不觉得奇怪?”苏夫人才不关心他说什么,只关心傻女儿在想什么。
“孩子这是想融入常家,”夫人说的事,苏谶早思考过百遍了,没事儿他就琢磨,哪还不知道女儿在想什么,“这威岂是简单能立起来的?这三家,不说以前他们在常氏一族中的地位罢,就说以后,他们三家也不得了,陪他们磨过这一程,这三家就得奉她为主,有这领头的三家带头,谁以后还敢轻易小看她?”
“说得这三家能出息一样。”苏夫人轻哼了一记。
“哪能不呢,你那女婿,可不是个简单的,别人是两管齐下,他是三管四管齐下,我看他能耐得很。”
“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苏夫人瞬间变母老虎,凶神恶煞掐着苏老爷肩膀上最疼的那块肉,咬着牙道。
“疼疼疼,夫人,疼!我说,我说还不行吗?第一,他选的人学问都是他们族里数一数二的,这个他早就摸好底了,再则,谈到再进一步的,那就是各家打点收买的事了?这个你还不知道……”苏谶一顿求饶,才免了夫人的毒手,“我们给他的木头岂是小物?今年的主考官是柳老太傅,柳先生你还不知道吗?都七十多岁的人了,要作古了!”
作古的人,谁不想要副好棺材?
“柳先生我能不知道?他是贪图那点身外之物的人吗?”佩二娘出身不是顶顶好,但她小时候见过的人,后来都成为了卫国的顶梁支柱,柳太傅就是其中之一,闻言她没好气地为自己父亲生前敬佩的儒师辩驳道:“为国为民,他甘愿为卒,灰飞烟灭也在所不惜,如若他不是士为先卒之人,你当先帝与今上是凭白器重的他?”
“我没说柳先生的不是,他不贪生怕死,他不贪图荣华富贵,但他的儿女能跟他一样免俗吗?”苏谶说罢,见夫人脸色大变,不忍刺她,便放缓了口气,道:“我们是当爹当娘的人,你也要体会他当爹当娘的心情,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就像我们,后世子孙我们是管不到了,但居甫与苑娘,只要我们活着一日,我们一日就不能放下他们。再说了,如果黑木能成行,也不过是柳先生的后辈也就希望他得副预意好的好棺材下葬,听闻他们家家风也是好的,上上下下都是很受老先生管教,一副好棺材算不得什么,我要是柳先生,只要学问过得去,不触及大方面的事,我也愿意成全我的儿女,毕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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