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中第之事处在风头,现在是那小子的势,不好逆势而为,他们文公一脉仅管不出声就是,省得还坏了他们家不较是非的家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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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文公一家只当苏苑娘所为乃常伯樊授意,这晚常伯樊回来方知妻子的安排,且还不是听她亲口说的,是特意等在大门口迎他的旁马功跟他所报。
听罢,常伯樊先是愣了一下,转而摇头失笑不已。
“小的想了想,夫人有点不太……之前孝义公子的娘子过来说话就话中有话,这家老太太过来,也颇有些……”一言难尽,旁马功紧步跟在放缓了脚步听他说话的爷身边,略过那些不好说出来的话,接着禀道:“我看夫人都看在眼里。”
“嗯。”常伯樊颔首。
苑娘只是略有些不擅言辞而已。
“小的知道夫人的意思,就是,不知道族里人怎么想她,您也知道,三人言成虎,小的就担心这个。”旁马功进府得到的第一个指示,就是照看好夫人,但夫人太有主见,旁马功已不敢像之前那样把她当深闺里不谙世事的闺中女轻易视之。
“呵。”闻言,常伯樊轻笑。
岂止。
旁管事到底以前只替他打理生意,不知他常氏族中事,不知苑娘此举在很多人眼里,可品出无数个意思来。
不过无碍。临苏常家,盘锯临苏太久了,莫说已败落,就是以前荣光正盛的常氏一族,争的也不过是临苏地里的这点东西,争来争去,不过如此。
他早晚会让她高不可攀。
“爷?”旁马功不知当家的爷为何而笑。
“你听她的就是,你的任务是替我守着这个家,看紧了她,别让人欺了她。”常伯樊淡道:“旁的,有我。”
“是。”当家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旁马功已只好应“是”。
回了飞琰院,
常伯樊换好衣裳,打发了南和他们回去。
等膳上桌之际,常伯樊翻看苏苑娘这一天的书画,就听苏苑娘身边的丫鬟提了他的靴子过来说鞋底破了。
“娘子,姑爷这只脚的鞋底破了,您看看。”收拾脏衣物的明夏提了靴子进来道。
常伯樊看她的画,苏苑娘正在素盆上提笔作画,刚才常伯樊提了株夏兰回来,说是今日在山中偶然碰到,看这夏兰长了满株的花骨朵离开不远,就挖了回来。
夏兰是挖回来了,苏苑娘接到兰花就一通忙,找了院子里好几个闲着的盆皆与兰花不配,她寻思了一阵,让知春去府里找了素盆回来,亲自作画。
常伯樊来她书房说话,她正调好颜料作绘,这厢听到明夏的话,她侧头看了靴子,点点头,示意她知道了。
“那奴婢去姑爷搁鞋袜的屋子里去寻一双过来备着?”明夏请示道。
可,苏苑娘颔首。
等明夏出去了一阵,苏苑娘停下绘蓝边的手,朝书桌的人看去,小脸上带有一丝困惑。
“怎么?”常伯樊看到,拿着她看到一半的帐册过来。
“你今天又去山上了?”苏苑娘问。
“嗯。”
“去作甚?”
常伯樊沉默,走过来站到她身边,低头去看桌子上的颜料。
问归问,他不答,苏苑娘也不如何好奇,收回眼继续作画,分出些心神道:“天气热了,换布鞋穿罢,透气一些。”
“苏山药王庙底下那片黑木林你知道吗?岳父把它给了我。”常伯樊直起身,从她拿笔的手,看到了她的脸。
苏苑娘的手顿住,脸也亦然,半晌,她方才抬脸,迎上了一直俯视着她的男人的眼。
“黑木吗?”她问道。
“对,前面去庙里,岳父给我的,说是你的嫁妆。”
前世没有这样的事情。
苏苑娘已无心思作画,她搁下笔,愣了神。
怎么好多地方都不一样了。
“我最近常去山里,为的就是此事,之前随进京的事送走了一批,这两天还要送走一批。”常伯樊看她愣神不看人,手不由地抓紧了她坐着的椅背,却不敢去摸她近在尺咫的香肩。
“我不知道。”
“什么?”
“我不知道这事。”回过神,苏苑娘看向他,“爹爹没有告诉我。”
岳父说暂且不让她知道,此事她但凡知道了个开头,往后就有无穷无尽的事要与她解释,反而不知道的好。
哪怕是岳父,这些事也是不与岳母说的。
“现在你知道了,”常伯樊探手,抓住了她的肩,笑道:“我动用了你的嫁妆,这就是我常去山里的原因。”
“知道了。”苏苑娘点点头。
就如此?常伯樊心焦一片,莫名的焦虑让他蹲了下来,他一手抓住她的手,身体紧贴着她的脚,眼睛一动不动地钉在她脸上:“你给我用吗?”
“给,”上辈子他没有这种价值千金之物的帮忙,也没有常家人金榜题名的好事发生,现在想想,倒解释得通了,他随了她去苏
山那天,前世今生就已很不同了罢,“你用罢。”
给他用,那她拿回去的东西,能拿回来了吗?常伯樊喉间干哑,很想追问于她,但一想这般说话,心中却剧烈疼痛了起来,末了,他到底只是低下头,看着她那只被他抓在了手里的手。
他不敢。
苏苑娘看出了他的难受,却以为他是用了她的嫁妆在难受,想及那一世,她有些不忍,道:“对你有用就可,你无须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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