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前给本家递话求出面的事,就得老爷夫人大公子耗费心神了,苏木杨心想这事早晚得找上门去,他跟夫人轻声道:“夫人,我们提前准备着些罢,您看那黑金木我们是不是要多留一些,多打两个箱子,多筏几捆板?”
“回头我跟老爷说。”苏夫人眉心蹙起,“算了,这忙该办。”
“是了,只要我们娘子过的顺心如意就好,您说呢?”他们多做一点,也就不算什么了。
苏夫人笑叹着颔首。
罢了,女儿近在眼前,知道她好坏,有事还能及时替她撑个腰,他们夫妇俩亦别无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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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前方有人在打听张县令现在身在何处还没回,此时,常伯樊与岳父同坐的马车往前走的很慢,就等消息回来。
“此前为你父亲遗令作证的霍昌和陆野放不仅是同门,他们还是连襟关系,陆野放现在的那个妻子,就是霍昌夫人的亲堂妹。”马车里,苏谶跟女婿一一道明此前没跟他说过的事,“霍昌当年从汾州走,拿了多少银子我不知道,但他在汾州那几年,霍家就在边南承德山陛下的避暑行宫山脚下修了一座避暑山庄,花费二十万两雪花银。关于这二十万两银子,你知道他在京中是怎么说的吗?”
常伯樊听过一点风闻,但不确切,他定定看着苏谶不动。
苏谶没卖关子,“说这二十万两当中,有十万两是你父亲赠与他的。”
荒谬!常伯樊急促地笑了两记,“如何可能?常家这十来年间来加起来花的也不够十万两现银,户部每年都压着我们的帐,我母亲的嫁妆大半皆填进了底下长工的工钱,我们哪儿来的十万两赠与他人!”
“不要着急,这事信的人少,且这话一在京中流传,我就让你舅兄开了个诗会,在诗会上把这事给你在口头上做了个辩明。”苏谶举手,拍向他的肩膀,沉声道:“都是一个官场的人,钱怎么来的,这些人心里都有数,但从霍昌此举不难看出,他们是怎么看待你们常家的。”
“当我们是他手里那只任他宰割的羊。”常伯樊木着脸,淡淡道。
“你知道就好,我现在不知道陆野放是怎么个想法,等会见完张长行,我就去见那个师爷,你安排下晚上
的酒,给我送个话过去,就说我请他喝酒。”
“父亲……”
正当常伯樊要说话,外面传来了宝掌柜气喘吁吁的声音:“亲家老爷,大当家,张县令此时在静芳园,和温师爷在喝醒酒茶。”
两个人居然在一块。
常伯樊看向岳父,苏谶抚胡,不等他说话,常伯樊先开了口:“父亲,一个一个见罢,我让张长行先回县府,我们去那见他。”
“可能让他先回?”
“能。”
“如此更好。”
常伯樊探身出门,招来宝掌柜到眼前,凑到他耳边低语了几句,须臾,宝掌柜领命,抢过旁边南和手里牵的驴马,迅速往静芳园跑去。
那厢张长行听到常伯樊有要事商量,已经前往县府等候,心里大约有了数是何事,等常伯樊的人一退,他跟府台大人府里的温师爷笑道:“我们常当家也是慧眼识珠,找了不少能干人,你看一个半截身子进了土的老头子,为尝他这知遇之恩,为报个信,大热天的都跑出一身汗来了。”
说着,他扇了扇鼻间的空气,一脸嫌恶,一副臭不可闻状。
提起常伯樊,昨晚被他找来的人堵了一口气的温师爷心里也不痛快,但不至于在一个县令面前让他看穿他的心思,闻言他笑了笑,道:“既然找你有要事商量,那你还是赶紧回罢,县务要紧。”
“下官这就回,就是不知晚上师爷赏不赏脸,由我作东和我等一块儿喝个酒?”张长行站起来,朝温师爷拱手,笑容颇意味深长:“到时定不会让师爷失望。”
这到了地方上,这点面不给也不好,温师爷笑着站起来身来,回了一礼:“张县令盛情,那温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约到了人,张长行跟人热络辞行而去,回衙门的路上心忖着一定要跟常家多翻两倍的价才成,若不然,他冒着被府台大人不喜的风险给常家开这路引岂是不值?
等回了衙门,一进客堂张长行就抬起了手,“常当家,昨晚你怎么就走得那么快?我还没……诶?”
看到苏谶也在,张长行愣住了。
偏着身子在看墙上挂着的花鸟图的苏谶回过头来,一看到他就高兴地道:“张县令,你这墙上的花鸟画不错啊,看形迹,是苏山老人的笔墨罢?”
“正是。”张长行先是笑得很勉强,稳稳神,再端起的笑脸就显得真挚许多了,“老状元,您怎么来了?您怎么就不叫人知会我一声,要知道您来,我早早就跑着回来了……”
“诶,”苏谶摆手,“哪至于,我这是跟我这不懂事的小婿过来谈点事,现在的年轻人啊,越来越不会办事了,一点小事拖了又拖也办不好,看样子是有什么话没说清楚,我是不指着他了,他说不清楚,我来说,张县令,可是我女婿呈上来的户籍有问题?”
“这……”张长行面有难色,道:“这路引倒是不难办,只是老状元您也应该知道,这押镖之事是商籍才行的事,那程家寨的人可都是民籍啊。”
第106章
闻言,苏谶看向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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