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居甫张大了眼。
就在此时,孔氏怀中的苏仁鹏恰里醒来,在娘亲怀里嘤咛了一声,苏居甫如惊弓之鸟一般朝孔氏怀中看去,孔氏也是吓了一大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捂住了小儿的耳朵,躬身把小儿护在了胸腹中,连声安慰道:“仁鹏好好睡罢,娘在,娘在。”
孔氏亦是被这胆大包天的姑爷吓得不轻,心中一时竟也生起了她不该非要留下旁听的悔意。
屋子瞬息安静了下来,便连桌上燃烧着的灯油滋滋作响的声音皆清晰可闻。
苏仁鹏在几转辗转的梦呓后又睡了过去,苏居甫看了儿子一眼,朝孔氏轻道了一声,“欣娘,听话,领着妹妹带着仁鹏去睡罢。”
孔氏抱着孩子站了起来,朝苏苑娘看去,“妹妹,走了,和嫂子睡觉去。”
苏苑娘看看常伯樊,见他朝她颔了一下首,便站了起来。
两人出了门去,等回了屋里放下苏仁鹏,孔氏又出去转了一圈,回后来,小姑子正坐在床沿看着侄子睡觉,孔氏陪着坐下,犹豫再三,末了还是朝小姑子问出了心中一直徘徊的事:“姑爷在家中也这般吗?”
苏苑娘迷惑地看了她一眼,不解嫂子问的是哪般。
“就是,这般胆大吗?”孔氏说得甚是含蓄,没敢说姑爷这对同族背后插刀的举止不仅是离经叛道,更是那天大的大逆不道。
“呀,”苏苑娘反应过来了,她轻呀了一记,未曾多想便回嫂子道:“也不是的,他做的比他的同族对他做的要轻多了。常家的一些不喜我,他庶兄和他的妻子恨我入骨,恨不得我们死,可他们到现在还好好活着,他们的孩子我们也好好养着,吃穿不愁,本家的人想置哥哥于不仁不义,可他出的主意,到头来本家和护国公府会保住命,可我们若是不动,哥哥和常伯樊就要无反手之力了,到时候我们两家都要不好过,父母亲在临苏,又能好过到哪里去?嫂嫂,常伯樊不是非自己要狠的,只是……”
只是他不动手的话,他便什么都保不住。
苏苑娘说着便连自己都怔了,想起那些日夜不在常府的常伯樊,他在外面是
不是每日都要做出这等艰难的决择,还要承担这些决择带来的后果、误解、以及骂名。
“只是他不抵御的话,他就完了。”这厢孔氏接住了她的话,若所有思地道。
正如大公子,如若不反抗的话,他只能一步一步被本家那边消磨掉,如他们所愿一蹶不振,甚至性命不保。
“凭什么?”孔氏暗暗咬了牙,抬头与小姑子道:“我看他的主意甚好,只是妹妹,这话你千万不能往外事,这事我们要烂在肚子里,仅你知我知,你哥哥和你夫君知道,你可记着了?”
苏苑娘看着娇美的嫂子脸上那坚定的神情,怔怔地点了点头。
孔氏不禁抱住了状似傻住了的她,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安慰她道:“你莫怕,天塌下来,还有你哥哥和我替你顶着,你只管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就是出事了,谁问你你都说不知道,与你无关,可听到了?你放心,你哥哥不会害你,我也不会害你,嫂子会跟你哥哥一样疼爱你的。”
苏苑娘不知为何嫂嫂突然对她说起了这话来,不过嫂嫂话里的意思她是明白的,上辈子嫂嫂就是这般做的,是以她在嫂嫂的怀里乖乖点了头,道:“苑娘知道的。”
她很是乖顺,孔氏心里一酸,心道她有个厉害的夫郎也好,也能弥补这痴儿身上的一些傻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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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苏苑娘醒来,床上仅有她一人。
她一动,守在门口的通秋立马过来拿上披风披在了她的肩膀上,拉好了她身上的被子把她的腰腹间盖好了方才朝外面喊:“三姐姐,娘子醒了。”
三姐端来了水,苏苑娘擦过脸,就听外面起了动静,有人喊着常伯樊姑爷的声音。
门很快被推开了,常伯樊走了进来很快掩了门,转过身来目光温和望着她道:“醒了,快穿好衣裳,兄嫂在等着我们用早膳呢。”
苏苑娘看过更点,已经是辰时了,她朝常伯樊急急招了手,等到他一近就小声问:“你可没告诉哥哥说我在家通常都是辰时起的罢?”
兄长跟前世有点变样了,看起来比爹娘还喜管教她,苏苑娘被他凶了一顿,虽说是不伤心了,但心里难免有些怕他。
“没说,你昨晚睡的晚,起的晚一点也是理所当然的,且你还怀着身子,这一怀着身子,多少难免有点贪觉,大嫂是怀过仁鹏的,兄长想来是懂这些的,你莫怕,他不会说你。”一看苑娘对她兄长颇有点噤若寒蝉,常伯樊不知为何心里倒是有些高兴,不过这可不能让苑娘看到,他便掩住了笑,若无其事地道:“快起来,若有真事我替你与兄长解释,到时候你站在我的身后就可。”
也是,躲在常伯樊身后即可,苏苑娘顿时心中便安稳了下来,她端坐着由着通秋给她梳着头,手抓着常伯樊的衣袖不放,叮嘱他道:“哥哥公事繁忙,心里烦躁,我在他看起来有些笨,难免会撞到他手里,当家你帮我看着点,哥哥不敢骂你。”
哪是不敢骂他,且还是又骂还收拾,但她如此这般作想也甚好,以后凡涉及到舅兄身上的事都推到他身上来,他倒不用太担心她左一个哥哥一个哥哥会占她太多心神。
常伯樊心思仅一动便把这事担了下来,反手握住她的柔荑朝她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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