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兄长就去?”常当家心中五味杂陈,他扯开嘴角强笑了笑,问道。
“自是,”苏居甫与他道:“你娶了我妹妹,我犯了事你逃不掉,你犯了事我也逃不掉。一如我此前跟你说的有事我们同舟共济,且另一个我们也是一条绳上的蚱蜢,我就是不去我也逃不开呀。”
常伯樊这下真真是笑了起来,他这笑容一开,当真是公子无双,“兄长也可拦我。”
苏居甫摇首,“拦不住的,我知道。”
他老子苏谶在临苏想了又想,还是把家里最为宝贵的玉姝交给了此人。依他父亲的心性,那资质差一点的人他都不愿意收作徒弟,何况是当他女婿,不厉害一些的绝入不了苏老状元的法眼。
这种人能把话说出嘴里就是深思过的,岂是几句话能劝得了的。
“那不知兄长明天可有空?”常伯樊心下感动不已,但眼前他迫切需要一个结果决定他今后几日的去留,苏苑娘怀着身子,常伯樊很想带她速速离开这龙潭虎穴,是以便未跟妻兄作那多的寒暄,当下抬手作揖便问道。
“有空,我稍后就前去汤县尉家中告假,想来汤县尉会答应我的。”
“这……”常伯樊抬眼看向透黑的窗纸,外面天色已晚。
“我就不留下用饭了,我去一趟汤县尉家就回家去,这个事我也跟你们嫂子打一声招呼。我们约个时辰,是明早我来你们家找你,还是我们就在南城门口那边见?”
和常伯樊约定了明天见面的地方和时辰,苏居甫就走了,当真是来出匆匆,去也匆匆,在外边长廊下散步的苏苑娘送了兄长到大门口还是不舍,拉着兄长的衣角一问再问:“哥哥真的不吃饭了?”
“我吃,我回家和你嫂子侄儿子吃,怎地还不许你嫂子侄子陪我吃了?”苏居甫见她满脸不舍,刮了下她的鼻子笑问道。
苏苑娘被兄长说得颇有些羞耻,小脸红通通,“苑娘不是那个意思。”
兄长未免比前世也促狭太多,好生喜爱捉弄她。
“好了,”见她红了脸,妹夫还在一旁似笑非笑虎视眈眈,苏居甫伸手拉了拉妹妹的披风,与小脸蛋儿白里透红甚是娇美的妹妹道:“哥哥有事还要去上官家走一趟,还要回去陪你嫂嫂,就不留下和你们一道用膳了,明天罢,或是后天,我带你嫂嫂侄儿子一起来家里吃饭。”
那可能就是送别宴了,苏苑娘若有所思,知道哥哥这又是要为她和常伯樊的事去奔忙了,她鼻子莫名一酸,朝哥哥欠了欠身,“苑娘知道了,哥哥且去。”
“好了,我也走了,你们早点进去,风大,别吹着了。”苏居甫低头看了看妹妹的肚子,她穿得多,也看不出什么了,苏兄长看了一眼抬头朝妹妹笑了笑道:“那你多吃点,把替哥哥准备的那份也吃了。”
苏苑娘瞪大眼,目送着大笑的兄长转过了身,和随从一道走了。
天色已黑,苏苑娘探出头去看着兄长从小巷的那头消失,收回眼来颇为纠结地与常伯樊:“常伯樊,梅大夫说了,我晚上要少吃点,要不容易积食。”
常伯樊扶着她的腰往家里走,笑道:“你莫听兄长胡说,他逗你呢。”
“哥哥以前不是这样的。”
“许是在都城呆久了,变了些许。”
不是的,但苏苑娘不知跟他如何说才好,只得摇摇头,不与他再往下说了。
是夜,又有一些人往常宅来敲门送了几张拜帖,皆是约常伯樊喝酒吃茶的,更有甚者亲自登门要见常伯樊的,皆被南和客气地请了出去。
常宅直到都城外城的宵禁到了后方安宁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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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常伯樊一早就出了门,去城门等与他一道去都尉府拜见的妻兄,手中还提着丫鬟半夜起来蒸好的几封点心。
常伯樊去的早,但在城门口没等多久就等到了苏居甫。
苏居甫看到他手里提着的东西,问道:“还带礼了?”
常伯樊便跟他说了这是苑娘给他的,让他给为他献本的都尉大人的。
苏居甫闻言很是沉默了片刻,尔后叹道:“也罢,也是苑娘的一番心意。”
就不知京辅都尉府的最高长官受不受用了,要知那是个他们应天府府尹大人见了也要行礼的将军大人。
“她甚是用心,很感激那位帮伯樊大忙的章大都尉,伯樊以为这世上但凡用了心之物皆是好物,懂的人自是会领这份情,”常伯樊与妻兄笑言道:“依伯樊对章大都尉和另一位副都尉大人的浅见,两位都尉大人皆是通情达理、申明通义的好大人。”
说来说去就是她做得对,苏居甫摇头不已,“有时我还觉得你有几分高见勇胆,不过另一些时候罢……”
一对上他妹妹,就像个傻子。
苏兄欲语还休,常伯樊听出了他的未竟之意,微微一笑但笑不语,未与妻兄多作反
驳。
这一路两人说着话,两人都未有紧张之感,等到了都尉府附近被人拦下盘问,见小兵前去里面通报之时,苏居甫这才提心吊胆了起来。
通报的人去的快,但来得慢,近半个时辰后才来通报他们可以进去,但跟随的下人得留在外面,和前面来的那次无异。
一得令可以进去,常伯樊和苏居甫就被小兵领着快快进去了,这次接见他们的还是上次头一个见他们的鲁长胜鲁副都尉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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