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佩二娘讶异,朝她肚子看去,又回到她脸上,“是小闺女吗?找大夫看过了?”
“是小闺女。”苏苑娘很是肯定道。
她的第一个孩子肯定是小娘子,是上辈子来找她结果被她弄没有了的小宝贝儿。
“是吗?”佩二娘心下已有些相信了,女儿肚子不大,且是圆的,再来女儿是随着姑爷来回奔波途中才有的孩子,佩二娘这些年也学了一点医术,知道愈是艰难困苦的时候愈容易生小娘子,因只有小娘子才有那种顽强的力气存活在母亲的腹中,就如当年在他们一家人郁郁寡欢之下还是出生了的苑娘一样。
自打生下苏苑娘后,佩二娘极喜欢小娘子,但世俗之见不得不让她为女儿提起了心,她拍了拍怀里眼睛还是天真无邪脸上写满了无忧无虑的女儿,在马蹄声中小声问道:“那这事孝鲲也知道?”
“知道。”苏苑娘点头。
“他怎么说?”
苏苑娘不解地看着娘亲,“怎么说?他很高兴啊,我们要有小娘子了。”
“傻孩子,别人家头胎都生男孩,这样才立得住脚,当初我嫁给你爹爹,也是头一个生了你哥哥,才堵住了不少人的嘴。”佩二娘顺好她鬓边的发,爱怜地亲了亲她的头,“我们家都喜欢小娘子,你爹爹你哥哥最最喜欢你,可常家不一样,娘亲以前不是跟你说过吗?”
“可常伯樊跟我是一样的,”苏苑娘点着头回母亲,“我喜欢小娘子,他也喜欢小娘子。”
且会更喜欢她多一点,不过这是常伯樊私底下告诉她的亲密话,她就不告诉娘亲了。
“你傻啊,好,就是他真心喜欢,那也拦不住一些人因着你第一胎没生男孩而说你啊。”佩二娘不好说家里姑爷是那个样子的人,男人的心思她一眼就能看出个大半来,但姑爷对她家傻女儿的痴情,就眼下而言,佩二娘还是相信的。
夫妻俩一道出行在路上,当内人的要操心的事不会比当家的少,可看她女儿这白白胖胖的模样,佩二娘没法昧着良心说姑爷无心。
这厢苏苑娘着得娘亲说得甚对,点头道:“可我又没花他们的银子,我的小娘子只花常伯樊和我的银子,他们多说一句也不会让我们少给我们的小娘子少花一个铜板,就像外面的人说我傻,你和爹爹从小也没短过我的用度,没给我少添
一文的嫁妆,他们想说就说了,大不了说到我跟前让我难过,我就吹枕边风,让常伯樊对付他们。且我也不怕呢,现在常伯樊有银子了,我又成了个不好说话的,他们想占我们家的便宜,蹭公中的银子用,就是虚情假意心里再是不甘也得先哄着我来呢。”
佩二娘当下一听就是一愣,过后,她哭笑不得打了女儿一记:“这都学的什么,还枕边风,你还知道枕边风了?”
这厢母女马车里说着话,那厢常家的车队已近城门,快要到之际,常伯樊朝身边的岳父抱了下手,“爹,我去前面一趟。”
苏谶点头不久,就见女婿跑到了领头的都尉府姓息的都卫郎身边,与其说话。
他们后面一点的地方,一个走在胡三姐身边跟三姐挤眉弄眼说着话的护卫郎一见,二话不说身轻如燕从人群当中挤过,与另一个护卫郎站在了息都卫郎身边。
“那有劳息兄了。”常伯樊把头阵交给都尉府的人后,举手揖道。
“嗯,你先往后,我的事一毕你再上前。”息部要交都尉府进城公文。都城以外本来不是都卫府的管辖之地,但他是受皇命而来,是以身上不仅有皇命密令,还有左右两相皆盖了官印的巡察使公文。
常伯樊一路来没少借都尉府派出来的这三人的威风,为此挡了不少灾,他也与息都卫郎坦陈了他想借力的心思,两人已就此达成了共识。
这厢,他请过人后就退到了岳父身边。
苏谶见状,眼睛还看着前面的动静,嘴里却是问:“怎么回事?”
“个中原因,小婿回去再与您慢慢说来,现在是息都卫郎前去跟城门守卫示巡察令,跟县令打个招呼。”
苏谶猛地回头,“镇住张长放?”
“嗯,”常伯樊点头,低头与岳父道:“擒贼先擒王。小婿前晚到的俞家堡,在俞家堡那休息了一天,昨天我还托息都卫郎与俞家堡商定了必要时刻借兵的事情,岳父大人只管放心,万事小婿已提前做好了准备。”
他一路上没少给都尉府的人透露各处细节容他们打探查看,到了俞家堡,更是还为俞家牵线搭桥了一翻,这一路的银子也更是没少花,花到苑娘一算帐就要傻半天。
从离开都城的那一刻开始,常伯樊就已经在为回家之事先行了一步,提前做了准备。
“好。”苏谶不禁抚须不止,虽说他在接到女婿和儿子的信后就已跟县城里与他相交颇深的三五好友说过话,让他们在他女婿有麻烦的时候暗中相助一下,但女婿自己的自强不息,才是他不断高看女婿一眼的原因。
就在翁婿俩说着话时,本有些吵闹的城门那边突然静了下来。
“快,快去知会张大人,就说都城里来巡察使大人了,不不不,还是请张大人过来罢……”城门口,刘老大捧着公文这是放也不是,端着也不是,如捧烫手山芋,哭丧着脸朝身边的小役吼道:“还不快去,让老子……我请你啊!”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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