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当跟着儿子生活,成了王府老太君以后,她的本性又流露出来。面对外人笑眯眯一团和气,面对府中人则嚣张跋扈,十足的两面派。
原主那一辈子,她一开始也是在边缘疯狂试探,并没有一下子狠狠欺负原主,毕竟孟国公府可不是好惹的。
无奈原主为了当好媳妇、好儿媳,保一个贤良淑德的名声,作茧自缚把自己困了起来。
文太妃和汝阳王发现了这一点,便一次比一次厉害,利用人性中的弱点进行打压,直到把人弄死。
可换了这一世,她还没敢试探孟姜底线,此时还是慈祥太妃模式。没想到,自己爪牙没露出来,先被孟家人给扒了一个底朝天,一点脸面不给她留。
文太妃哭得昏天抢地,“被小辈数落,本宫没脸活着了,本宫去找先皇去。”
孟家三兄弟抱胸立在一旁,三妯娌托腮望天,谁都懒得搭理她。
大嫂黎氏吩咐人,“去敲敲门,就说咱们老孟家的人来了,大小姐也不用怕被这一家子活吞了。”又指指院子,“看看,谁家王妃不是住在正院,就他们家不懂规矩,将喜房安置在偏院。”
二嫂兰氏冷笑,“人老心不老,当然要占据正院了。也不想想自己寡妇失业的,霸占着正院有什么用。”
见文太妃又要反驳,三嫂王氏叹气,“皇宫里的人也该来了吧?这么大的事情,太后娘娘和皇上得给咱们大小姐主持公道。”
一听这个,文太妃和杨启彻底歇菜了,一个不敢哭嚎,一个不敢哼哧,恨不能缩到地砖上当乌龟。
他们可太清楚太后对孟国公府的偏爱了,要不然也不会死乞白赖将孟姜娶进门。娶了这位进门,不怕皇上不给好差事。
可谁能想到,感情没处出来,先结了大仇。想到这里,文太妃也忍不住掐了儿子一把,小声埋怨,“你这脑子真是白长了,关键时刻被狗啃了不成。”
她能从宫女成为嫔妃,那得多大的心机,到了儿子这里怎么就这么没用!
正说着,院子门打开了,孟姜从里面走了出来。
身上喜服脱了,盖头和一堆沉重的装饰都拿了,只着一身素净的浅蓝色家常袄裙,显得十分冷清。
不等孟姜哭,大嫂先把人搂在怀里哭道:“我的宝呀,大喜的日子你咋憔悴成这样。天杀的汝阳王,这是欺负咱们老孟家没人呀。”
孟姜摸摸自己脸,刚睡醒粉粉嫩嫩比豆腐还娇那种,哪里就憔悴了?但她不能拆台,也跟着抽抽搭搭,“大嫂,我可是被他们坑惨了。”
听妹妹这样一说,三个大哥又照着汝阳王踹,突听一声“咔嚓”,好像肋骨条断了那种。
汝阳王“啊”大呼一声,疼得额头直冒汗。
孟三哥嫌太吵,抄起不知道哪个下人,拔下他鞋子来,一下子塞进汝阳王嘴里,“咬着这个,别咬断了舌头死了,咱们可不认账。”
这些下人是王府的,这一白天跑了数万步,刚刚又因为护着主子被揍翻,个个脚丫子极臭。这被弄走鞋的同样如此,他还是汗脚,那滋味可想而知。
汝阳王原本只是疼,现在被臭的大吐一场,小命去了大半条。
文太妃抱着儿子,一声一声“我滴儿”,吩咐下人将王爷抬到正院,再去找太医过来。这会子,哪里还顾得上和孟姜他们一家子吵架。
等这些碍眼的人都走了,孟大嫂气得拍打丈夫,“让你们好好掌掌眼,到处走访调查一下这汝阳王。一个个都说这人还可以,名声没有什么不好。就这样的杂碎,哪里就好了?你们男人可真是不长眼,害苦了我们女人。”
孟大哥捶着头叹气,出入战场的男子汉此时眼里也含着泪,他当大哥的,比谁都心疼小妹。
二哥三哥也没好到哪里去。平时跟着爹杀过无数敌人,可到了家长里短就不擅长了,一个个都揍起了自己,好像这样就能替小妹解恨。
孟姜觉得又气又好笑,赶紧拦住劝道:“有这功夫咱们揍外人去,没得拿着自己撒气。不就是所嫁非人,又不是什么生死大事。”
三个嫂嫂瞪了她一眼,“说什么糊涂话。”
大嫂做主,“我来前和咱娘都说好了,既然汝阳王不做人,那咱们也不用迁就。今晚就跟嫂嫂回家,明天来搬回嫁妆,咱不嫁了。”
二嫂大声道:“本来也没拜天地,不算正经成婚,咱再嫁一点不受影响。”
三嫂小声道:“安王妃不就是再嫁才嫁给安王,日子过得好着呢。就小妹你这才貌,满京城好男人随便挑。”
孟姜:……成吧,三个嫂嫂都来自勋贵世家,祖上都是靠兵马起家的,彪悍点也正常。她就喜欢这样的!
孟姜给哥哥嫂嫂一人端了一杯去火茶,“哥哥嫂嫂听我慢慢说。”
然后,便将自己之前和玲珑长公主、庆王妃说的那一套又完善充实了一遍,再次给这些人洗脑来了。
而且对着自家人,她说得更直白,“等我儿子继承了王位,杨启就可以退出历史了,我一个人当老封君,何乐而不为呀。”
哥嫂们都“嘶”了一声,想不到妹妹这也不是傻白甜呀,有了儿子就杀爹的想法,可不是一般人想的出来的。
只是大嫂还是不放心,“可要有儿子,就得先行夫妻生活。就他那样的人渣,你下得去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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