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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姜神清气爽回了家,看到熟睡的茯苓、白芷二人笑了笑,简单洗漱一下睡了过去。
    第二日一大早,两个大丫鬟带着八个小丫鬟站在房内,随时准备伺候主子。
    上辈子一切靠自己的孟姜,突然见到这庞大阵势竟然一时不适应,于是只留下茯苓、白芷二人。
    “先让人备热水,我要好好洗个澡。”昨晚为了不惊动大家,她便匆匆睡了,今天身体里还有一点点粘。
    这一点点提醒她昨夜的一切都是真实的,而不是一场梦。
    两个丫头对视一眼,心道平时都是简单洗漱后便用早饭,今儿小娘子怎么突然要洗澡了?
    但主子有安排,两个人也不反驳,十分利索一刻钟便准备完美。
    孟姜美美的泡了一个香水浴,这才觉得身子干干净净了。
    她刚用过早饭,府里的老夫人、夫人就来请她过去。
    孟姜到了正院,她母亲王氏已经在院外等着她了。见到女儿,王氏眼睛有些发红,却将泪水很快隐了下去。
    “阿姜,昨天夜里睡的还安稳吧?今儿黄昏就要进宫,娘……”说到这里,她眼泪终于控制不住。
    他们孟家乃数百年望族,夫君这一支不说远的,只开国以来便出了二十六位进士,六十三位举人,秀才都懒得去数,因为在孟家上不得台面。
    这样的家族之所以屹立不倒靠的是男人的冲锋陷阵,而不是女儿的联姻,更不屑于做外戚。
    孟家乃至于王氏是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女儿会被逼入宫为妃。
    孟姜知道王氏对原主十分疼爱,毕竟生了三个儿子之后才得了一个女儿,能不偏心吗?她挽住王氏的胳膊,“娘,您别这样,天家还以为咱们嫌弃他们呢。”
    王氏嘀咕道:“就是嫌弃呀。你可是娘金尊玉贵养大的娇儿,却白白便宜了那人。他若让你为后,娘也不说什么,可现在却只封为柔妃,这是看不是谁?”
    “四妃之位都空着,就算皇后在不好封贵妃,另外三妃总该给一个,凭什么这么贬低我女儿?要不是当年大师说你十六岁之前不能出嫁,娘早把你嫁人了,何必受这个罪。”
    “那大师也是胡说八道,害的你十六岁之前不能婚配,可现在却不得不嫁,可真是气死人。”
    孟姜心道,那大师还真没说错,原主不到十六岁入宫,可不就没得任何好?
    “娘,老夫人和大伯娘她们都等着呢,咱们快快进去吧。这是家族大事,咱们也做不得主,只听老夫人吩咐就是。”孟姜劝王氏。
    王氏也是大家族出身,知道现在已经不是任性的时候,也只得点头跟闺女走进正院。
    老夫人见到这母女俩进来,再看到自己孙女白肤黑发、明眸皓齿,一举一动如高贵玉兰,哪里都完美无缺。
    老夫人心里不免也是叹息,这样端庄貌美的孙女怎么就便宜了天家。那位面上爱民如子、宽容大度,实则小肚鸡肠、心胸狭隘,当初因为孟家只忠心皇上不提前站队而心有不满。
    现在将阿姜纳为妃子,看上去是给孟家体面,实际上是打脸。
    但她不能再给孙女添堵,而是双手握住孟姜的小手笑道:“好阿姜,真的是大人了。祖母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早就嫁进了咱们家,一辈子也经过了无数风风雨雨,最后都顺顺当当闯过来了。”
    “他们男人还以为咱们女人在后院就是吃吃喝喝打打叶子牌,小日子过得舒坦又滋润,可他们哪里知道咱们有多难。”
    “阿姜呀,祖母不想粉饰太平,以后你进宫只会比我们更难。家里并不能在小事上帮上你,但你有祖父、有父亲伯父叔父,更有好些哥哥们,咱们孟家就是你的底气和后盾,你想做什么放手去做,不要太委屈自己。祖母相信,以你的聪慧一定能把日子过好。”
    孟姜点头,“祖母放心就是。只是皇上已经对咱们家不满,我怕去了那里也未必能哄得他回心转意。”先打个预防针。
    老夫去人摸摸她的碎发,慢悠悠道:“好孩子,他要是个好的,你就放宽心好好过日子。他要是不好,你就也冷着脸维持基本规矩就好,无需刻意奉承。咱们家这些男人也不是死的,并不需要你委委屈屈,不然反而是堕了咱们孟家家风。”
    有了老夫人这一句话,孟姜觉得她可以放心去浪了。
    孟家后院情绪不算好,正在朝堂上的孟家男人们脸色更不好。
    有人恭喜孟太师和孟相,他们也只是绷着脸一句话不说,十分明确告诉世人,这婚事不是他们所愿,他们一点都没有想当外戚的意思。
    众人其实也知道,一门心思想当外戚的都是靠吃祖宗老本的勋贵和破落户们所想的,孟家虽然也有起起伏伏却从未退出过权力中心,他们根本不需要舍下清流的脸面去当外戚,而且也不是什么正经外戚。
    妃子,说白了就是小妾,有骨气的文臣可看不上这个。
    大家感觉到孟太师等人十分排斥这个话题,于是赶紧转移了话题,从天文地理到京城趣事,朝堂和茶馆子里聊的也差不多,本质都是男人喜欢的话题。
    只是聊着聊着,大家发现时辰不对,朝堂左右两侧的沙漏提示皇上至少晚了半个时辰了。
    大家窃窃私语,开始悄悄猜测难道出了什么大事?
    今上自从去年登基为帝,恨不能以三皇五帝为榜样,每天兢兢业业不说,还总想折腾出点什么大事,时不时冒出一些心血来潮的主意,害得他们这些底下人苦不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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