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忍下悲伤笑道:“他们一直嫌累,正好趁机好好休息。咱们家就算不进官场,靠他们教书都能生活,有什么好怕的。倒是我的宝贝闺女,皇上竟然不遗余力想借着你踩我们,到处传你飞扬跋扈之类的流言,你受委屈了。”
“闺女你可是我肚子里出来的,性子最宽和有礼,怎么可能干出那些事情?好在大家都是明白人,知道那些都是皇上栽赃的。”
孟姜:“……还好还好,娘您不用操心我啦。”那样好的是原主,她可真做不到。
白芷和茯苓:“……”夫人您错离谱了,您闺女真的很跋扈,能让宫中人人畏惧那种。
“娘,难得有见面机会,您帮着给祖父传话。如今我已经和皇后联手,请祖父有事帮衬忠勇侯府一把,该说话的时候就说话。”
王氏惊讶道:“皇后?你们怎么会联手,打算做什么?”总觉得闺女要搞大事。
孟姜挥退了白芷和茯苓,然后把王氏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娘,我怀上了,只要这个是儿子,皇上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王氏吓得退了两步,“你们要弑君?”
孟姜脸色冷了下来,“皇上已经起了留子去母的心,我若不早下手,死的可就是我了。”
王氏睁大了嘴巴,“皇上好狠的心!”
孟姜冷笑:“娘,从我进宫第一天就感受到皇上的恶意。他心里只有权力,喜欢的也只是玉美人,我和皇后等人不过是他利用的工具而已。”
“皇后当年好不容易怀上孩子,是皇上和太后亲自设计将孩子弄没了。我运气好,因为皇上多年无子,这个孩子对他的名声和江山都十分重要,这才留我们娘俩一命。”
“若非如此,我很可能已经一尸两命了。娘,您觉得咱们孟家还有必要辅佐这样的昏君吗?”
王氏下意识摇头,“谁害你,娘跟他拼命。只是这事太大,你不要轻举妄动,我回去和你祖父、父亲商议一番,才能决定下一步动作。”
孟姜将脑袋靠在母亲肩膀上,“娘,关键的时候可以借助秦王的力量,互通有无才能事半功倍。”
王氏更加惊讶了,指着孟姜问:“你,你怎么和秦王也有联系?”闺女这能耐超出了她的认知。
孟姜抱着王氏的胳膊撒娇,“娘,任谁进了后宫都会迅速长大,具体的您就不用管啦。本来秦王就是正统,我相信祖父和父亲不会拒绝。太后娘娘干的事天下人尽皆知,难不成对先帝爷那么忠心耿耿的老臣们就熟视无睹吗?”
王氏深深叹气,自家公公当年可是肱骨之臣,是先帝亲封的太师,今上一上台,立刻就想弄死孟家,也确实让人寒心。
娘俩说了好一番悄悄话,王氏恨不能将孟家进宫后所有事情打听清楚,越听皇上所作所为,心里也是发寒,下定决心一定要说服相公该心硬时就心硬。
她们母女这里虽有愁云,但因为孟姜怀有身孕,好歹对将来有期望。
可皇后那边,忠勇侯夫人差点气得当场提刀杀进宫去。她能感受到闺女不幸福,但嫁进宫的女人有几个一直幸福?
所以闺女不说,忠勇侯夫人也不多问,但没想到闺女竟然过得是这种暗无天日的生活。
一嫁给皇上就被喂了绝子药,运气好怀上孩子,却是被皇上和太后亲自算计去的,这哪里是嫁人,简直是掉进了狼窝。
闺女当时心里眼里全是皇上,能怀上孩子开心的像个孩子,侯夫人都不敢想当时闺女的心里有多苦。
侯夫人抱着闺女痛哭,也捶了闺女几拳头,“你这个傻子,你这个傻子呀!你有父兄撑腰,咱们手下数万将士,真惹急了咱们反了还不定鹿死谁手!”
“咱们守护的是边疆和百姓,忠心的是明君,可不是他这种狼心狗肺之徒。闺女你等着,娘回去就召集人马反了,你也不能回宫了,不然我们一反,你小命保不住。”
皇后哭笑不得,这就是最疼爱她的家人呀,为了她能抛弃一切造反的家人!
“娘,息怒息怒,咱家世代好名声可不能因为我就葬送了,以后不论胜负,史书上都抬不起头来。”
“您回去和父亲说一声,让他想办法和孟太师、孟相联系上,他们文人心眼子多,肯定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忠勇侯夫人愣住,“那不是柔妃的娘家?外面传皇上十分宠爱柔妃,你们两个还能联手?”
大小老婆和睦相处,怎么也觉得不合理。
“嗐,”皇后无奈道:“皇上对孟家态度明眼人都清楚,他怎么可能会真心宠爱柔妃?不过又是另一个我而已。只是她比我聪明多了,从始至终看透皇上的豺狼本性。”
侯夫人一阵唏嘘,但也将闺女所说听了进去。
时间不多,两家人都捡着要紧的说完了,匆匆吃了一顿素斋午饭便必须各自返回。
下山路上,王氏和忠勇侯夫人相遇,两个双眼通红的女人甫一对视还有些不好意思,但都是慈母心肠,从孩子入手很快聊到一起。
也是巧了,两人虽一个出自清贵之家,一个出自勋贵武将之府,竟然聊的很是融洽,对对方性子都十分喜欢。
女人嘛,只要看对眼了,进城这一路已经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也对文臣武将之间的误会完全消除。
皇后和孟姜二人则又住了一晚,将太后身边人支开另有安排,又看了太后丑态之后才满意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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