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猫妹妹,姐姐劝你一句话,该出手就出手吧,别等着被人弄死,先把皇位弄到手才是最实在的。”
贵妃杨氏何尝不想儿子赶紧上位,可她知道这只不过是天方夜谭而已,她才不受骗!
“好姐姐,你知道吗?国公爷和几位公子被砍头的那一天,京城下了好大的雨。雨水冲得鲜红的血染了半个南城,那样子可真是可怕呢?”
“听说人头落地,眼珠子却一直瞪着,可见死不瞑目不甘心。而他们要责怪,就只怪自己闺女不会当听话的猫,惹了主子生气。”
皇后娘娘明知道贵妃杨氏故意来气她,可她依旧恨死了自己。
皇后知道,哪怕她乖巧听话,皇上也不会放任承恩公掌控三十万大军,因为他就是一个自私自利、忘恩负义又没有远见的小人而已。
只要承恩公府在一天,他就难受一天,弄死国公府只是早晚而已。
但皇后每一天都在想,如果她放低身段逢迎皇上,会不会皇上只夺兵权,而留爹爹和兄长们一条命?
这种无尽的后悔快要把皇后的心腐蚀烂了。
所以现在听到贵妃这样说,皇后想忍住却最终还是泪如雨下。
贵妃杨氏看得很得意,却又有些同情这个女人。杨氏虽然出身小门小户,却也因此更加接触市井男人。
在杨氏看来,男人呀也就那么回事,也只有眼瞎的女人会真心爱慕男人。
比如皇上,真的喜欢过皇后吗?其实喜欢的背后,不过是争权夺势而已。可惜,皇后当年看不透,现在把自己搞成了这副样子。
虽然贵妃杨氏有那么一点同情皇后,但实际上不过是同情同为女人的自己。
因为她每天都在怕,万一儿子再长大一些,让皇上感受到威胁,那么等待他们娘俩的命运会是什么?
“姐姐,前阵子国公府老夫人一行流放经过海上,全部都沉船了,你还不知道这个消息吧?”
皇后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扑上来抓住贵妃,眼睛通红像要冒火一样:“你说什么?”
贵妃被掐住衣服领子,喘不过气来连连咳嗽,还是伺候的人将皇后的双手硬生生扯开,才将她救了出来。
贵妃恶狠狠道:“你个疯子!你们整个国公府都是疯子,活该一个个不得好死。”
皇后哭泣道:“老夫人她们还活着吗?”
贵妃看高高在上的皇后此时这副鬼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最后摇摇头:“我凭什么告诉你?”
贵妃施施然走了,徒留皇后在嘶吼,吓得树上的乌鸦都扑棱棱飞走了。
贵妃杨氏吓得拍拍胸脯:“差点被疯子吓死。”
伺候的宫女谄媚笑道:“娘娘您就是太好心了,今天不该来安慰这个疯女人的。”
贵妃杨氏装模作样道:“都是女人嘛,本宫也是可怜她了,不过以后可不敢来了。”
听着她们去了,皇后身子靠着大树歪了下去。
皇后看着高高的大树,无数次想把自己吊死,但还是撑着一口气。她不信,她不相信石家会这样就没了,她总觉得自家还会东山再起。
如果有这种机会,她宁愿付出自己所有的灵魂重新再来,哪怕没有来生,哪怕永生永世做牛做马不得超生,她也愿意换一次重生。
她希望石家平安,希望皇上最后死无葬身之地。
皇后此时惦念国公府众人,而老夫人郑氏和夫人邓氏也在惦记着皇后。
这个月困在这个海滨小县城,大家当作休养生息的机会,赶紧恢复体力。没有人知道下一步会走向哪里,但好身体总是最基本的。
因为有了喘息机会,郑氏婆媳二人有功夫说说话,也担心皇后和太子的安全。
“阿宁从小被咱们和她几个哥哥哄着,哪里受过这种罪,也不知道冷宫里到底有多傲人。”郑氏叹道。
邓氏眼中含泪:“都是我这个当娘的教导无方,没教会她顺着男人。只是当初也从没想过让她嫁入皇家,觉得满京城哪个男人敢欺负咱们阿宁呢?最后却害了她。”
郑氏拍拍儿媳妇的手:“怎么能怪你呢?咱们石家男人上阵杀敌,女人在后方必须强硬才能撑住整个家族。所以凭什么女人一定要柔弱?真遇到事情,柔弱能顶起家吗?不是教育的错,而是没碰到合适的人而已。”
看儿媳妇还是自责,郑氏叹道:“若咱们性子软弱,这会子早该上吊死了,哪里还能撑到现在?做人不能光看眼前,咱们还得往下拼才成。”
想到还有儿子予洲,还有风雨飘摇却依旧还在的石家旧部,邓氏点点头,重新打起精神。
她们这里聊着天,孟姜从外面回到驿站。
作为编外人员,孟姜再次担负起了采购的职责。虽然驿站提供粗粮馒头,但孟姜觉得总得补充点营养吧?
曾经王氏给她的银子都花光了,如今孟姜可是自己往里补贴钱,也真是劳心又亏本的买卖了。
这次任务哟,搞得孟姜蛋疼!
而且孟姜还被石予洲这个家伙天天缠着指点武功,她有些后悔当初忍不住出手指点了,竟然给自己惹来一个小徒弟。
不过看着帅徒弟功夫突飞猛进,孟姜像个老母亲一样还挺欣慰。
只是孟姜发现石予洲几乎每天半夜三更都悄悄出门,而且每次都带着一身的秋霜,让她有些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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