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莲觉得天都要塌了,最疼爱、最支持她的母亲竟然也这样冤枉她!
只是不等张文莲发作, 任氏立刻让自家婆子把她拉扯进了家门。看着女儿被关好了, 任氏这才一脸歉意拦住正要走的孟姜, 谦卑笑道:“秦二夫人, 让您见笑了。这孩子也是脑子出了一点问题,还请您不要计较。”
孟姜冷眼看着任氏, 这种能第一时间不用思考就把女儿定义为脑子有病,相当于抛弃女儿的人,心思可不是一般的歹毒。
不过任氏再歹毒再可怕, 孟姜又不怕她,笑道:“都是张文莲自己犯下的错,您也别为难。我一个小辈, 哪里好意思跟您计较呢。”
“只是我本来还想着托几个金牌媒婆给张文莲说亲的,毕竟她每天惦记着别人的夫君也不是那么回事。”
“只是没想到她竟然脑子有问题,那好人家肯定是不可能娶回家的,真真是可惜了。”
听到孟姜还想托媒婆给自家闺女说亲,任氏气得咬牙切齿,却也只能忍着。这种情况绝不可能,自家外孙已经是侯府唯一的男丁,将来肯定是要继承侯府的,闺女也总有熬出来的那一天。
若真是出嫁了,那侯府的富贵可就再也和闺女无关,那自己家就沾不上多少便宜,自己儿子的未来也就渺茫了。
张家说好听是诗书之家,实际上也不过是祖上曾经辉煌过,到了这两代是一代不如一代。任氏相公二甲出身,却因为不会钻营,这把年纪了还只是翰林院一个小官,毫无前途那种,到了儿子这里连举人都没考上!
若非如此,她也不可能谋划着将女儿不明不白送去广义侯府,还不是为了让她以后帮衬娘家。
任氏本来还想借着孟姜的关系,把自家相公的职位往上提一把,现在却把孟姜惹毛了,只能作罢。
想到自己女儿不争气的样子,任氏连连叹气。
任氏眼中带泪求孟姜:“求求二夫人给文莲留一条活路,她这幅样子实在不适合嫁人,不然岂不是被婆家嫌弃死?”
孟姜也是一脸哀泣:“我也求夫人可怜可怜我,好好的日子被你闺女弄的快过不下去了,求您将她留在家里吧,就先不要去我们府上养病了。”
“我知道你们老张家有把闺女培养成继室的本事,可我好歹还活着呢。等我哪一天突然被人弄死了,你闺女再去当继室也来得及,是不是?”
装可怜谁不会呢?孟姜把自己放到很低地位,就差明着说张文莲要害死她这个正室。
任氏脸色十分不好,小声道:“二夫人,咱们好歹是一家人,您婆母、您母亲都是张家人,何不互相留个体面?”
孟姜也小声回答:“可以呀,不过体面都是自己挣出来的,可不是别人给的。”说完,孟姜带着人转身走了。
侯府这几个婆子边走还边把张文莲在侯府做的那些个奇葩事情说出来,好似为主子鸣不平似的。
孟姜等她们说的差不多了,才让红云将人呵斥住了,然后一行人两辆马车晃悠悠的走了。
路人听了一肚子八卦,都对老张家的作风叹为观止,毕竟这么不要怕的家族还真是挺少见的。
任氏气得心肝肺都疼,却也无可奈何,谁让自家地位不如人呢。
看着众人的指指点点,任氏拦也拦不住,只能让人关上大门。
这几年因为女儿是个老姑娘,所以她出门底气不足。但她知道,面子哪里有里子重要呢,只要自家得了实惠就好。
只是眼看着就要成功了,却被孟姜一棍子打回原形,真真是气死人。
任氏进了房间后挥退服侍的人,揪着张文莲的耳朵就骂道:“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不是让你在侯府低调做人,只要抓住秦正焕的心就行了,你招惹孟姜干什么?”
张文莲此时饿得肚子绞痛,用胳膊肘顶着肚子求道:“娘,孟姜之前一直宽和大度,看上去可温和一人,昨天突然发疯,不仅把我关柴房,还把子桓也给关进了杂物间。”
“娘,你先让人给我一碗饭,吃饱了再和你细细分析。”
任氏用力拍了女儿脑门子一下:“吃吃吃,都现在你还只知道吃。孟姜突然关了你们两个,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不会是你们的关系暴露了吧?要是连累到娘家,有你好果子吃。”
张文莲饿得头晕眼花,被任氏这么一拍差点晕倒在地,气得她吼道:“你眼里就只知道弟弟,我都快饿死了,却到现在没见到一盘点心,天天给你们卖命有什么好的?”
“人家姑娘到了年纪就明媒正娶当太太,哪怕是嫁给小门小户,也总比现在偷偷摸摸强。可你倒好,直接用生病名义把我拖着,难不成我就活该当一辈子影子?”
见闺女真的恼了,任氏也只能吩咐人去下一碗面,因为这个闺女总是有用处,不可能一下子得罪狠了。
“我若是不疼你,当年就把你嫁给穷秀才好了,或者也给别人当妾室去。你姑姑们当年能当继室,好歹是托你祖父当年还是个四品官。可你呢?你爹只是个八品小官,你想到高门大户当继室都不能够。”
“你能进入侯府,还是你两个姑姑筹谋之故。正妻名头好听,我们也知道,所以一直没让你当妾,而是保持黄花大姑娘的身份。”
“等孟姜死了,你顺理成章当个继室,不是比小妾更好?咱们当朝有法,不可提妾为妻,要不然我也早让你先给秦正焕当妾室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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