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尚书觉得自己活了这一辈子,又有什么意思,告假的时候一脸惆怅和悲伤,让百官都明明白白的知道他对广义侯府不满了。
锦上添花不容易,落井下石很简单,可想而知广义侯府以后的日子。
好在王尚书亲眼见到外孙女精神头很好,心里也就放心了。他一个男的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亲热话,但心里却已经把广义侯府一家子凌迟了好几遍了。
孟姜带着乐善和外祖家一大家子亲亲热热见了一面,之后外祖母就让众人都退下。
外祖母问:“阿姜,你的箱笼怎么没有带回来?老三也是,竟然同意你搬到你娘留下的小宅子里。”
“咱们家大业大,还能容不下你们娘俩?听外祖母的,以后还是住到家里的好,我和你外祖父也放心。”
孟姜挽住外祖母的胳膊撒娇道:“我知道外祖母疼我,舅舅舅母和表哥表姐们也都疼我。可我毕竟是孟家女,咱们家里又人多嘴杂的,别让人觉得您偏心。”
“如今舅母舅舅能帮着我和离,还带走了乐善,这已经是我们娘俩还不清的恩情了,真的不能再得寸进尺了。”
外祖母拍了拍孟姜后背:“我也知道你顾虑很多,但你放心,只要外祖母外祖父和你舅舅舅母们活着,就没人敢欺负你。”
“本来树大分家,可是你大舅和二舅一直在外地,家中孩子们总不能一直跟着在外漂泊,也只能我们先这么合在一起过。”
“儿孙一多,事情也多,甭说我了,连你大舅母自己都头痛。”
“好在咱们家名义上是一家,其实除了婚丧嫁娶,他们三家早就账目分开了,也算亲兄弟明算账,少了许多烂事。”
孟姜笑道:“还是您和外祖父心里明镜,才能让家里这么安稳。”
外祖母笑道:“你也甭拍马匹。我也知道你的心思,不说你还年轻貌美,就咱们小乐善都很快就到了说婆家的时候了,不是同姓住在一起确实不好安排。”
“但你的将来我不管,你毕竟有舅舅们照应着,还有几个表哥是看着你长大的,感情也十分深厚,将来总会顾念兄妹情分。”
“可你这些年犯傻,没给乐善安排好后路,她没有亲兄弟就罢了,和咱们家这几个平辈交情没那么深。以后还得时不时多来走动走动,甚至挑一个当夫婿也不是不可以。”
“你大舅母家的孙子都快赶上你大了,年龄不合适。但你三舅母家有两个孩子和乐善差不多年纪,倒是可以先观察着。何况你三舅母的性子最是敞亮,几个儿媳妇也不错,乐善嫁过来日子错不了。”
孟姜简直哭笑不得,她刚和离第一天,外祖母就把乐善的婚事给考虑进来了。
虽然孟姜觉得真没必要,但还是很感动。也只有这么亲近的人才会考虑这么实际的问题,把她后路都给安排得妥妥当当。
孟姜搂住外祖母:“外祖母,以前是我傻,以后真不会了,我一定好好教导乐善,您就放心吧。”
外祖母见孟姜这副娇俏模样,喜欢的不得了,“你呀,和你娘越来越像了,连撒娇都一个模样。”
孟姜在王家住了三天,和家人好好联络了一番感情。
孟姜和原主不同,她虽然也不是说话很多,但每一句都说到人心里去,又对小辈们特别大方,很快就让人更加喜欢。几个表嫂之前接触不多,这几天走动下来也很能说上话了。
而且孟姜手巧,还能带着几个没出阁的姑娘画花样子,指点她们刺绣,花样百出让小姑娘们十分喜欢。
等到孟姜回到自己家时,几个小姑娘让表姑姑多来教导她们女红,也让乐善一同来玩。
最开心的莫过于乐善,大家都对她十分疼爱,几个姐姐妹妹也很喜欢和她说说话,和在广义侯府感受完全不同。
等孟姜回到自己的三进宅子里,虽然地盘不大,但因为主子就她和女儿两个,所以住起来十分舒服。
乐善看着自己那布置得粉粉嫩嫩的小窝,欢喜得不得了,还打算请表姐表妹们来玩。
之后孟姜忙着经营家,乐善忙着学习琴棋书画加算术,小日子过得十分充实。
但广义侯府老秦家的日子就惨了。
首当其冲的便是秦正焕,他能在户部当差,靠的就是王尚书的关系。可如今和离了,那自然就从亲戚变仇人。
秦正焕除了模样好看,其他都很一般,包括人情世故方面。因为之前的人脉关系,所有都是别人捧着他,没有他捧别人的时候。
如今情势颠倒过来,自然人人都想踩一踩秦正焕。除了讨好尚书的意思外,还想将人踩下去,好腾出一个侍郎的职位来。
别看侍郎官不大,但盐道可是肥差,谁都想啃一口。
秦正焕每天被弄得灰头土脸,想辞呈回家,却又舍不得这份前程。日子过得十分累,每晚借酒消愁才能熬下去。
最后还是王尚书看不下去,申斥下人不要因私废公,他可是最公正无私之人。之后还给了秦正焕一个美差,到下面的河西省去探访盐税问题。
去了下边虽然辛苦,但也有的是人孝敬,半年后回来家里能富贵起来那种。
不过众人一听是河西省,眼神都复杂起来。那里的藩王宁王可不是好惹的,听说还有造反迹象?
当然这些都是不可说,毕竟没有证据的事情呢。只是官场里的都是人精,谁都不敢在这时候和宁王扯上一丁点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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