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从大开的房门里可以看到,正堂里燃烧着五六个火盆,红彤彤的芙蓉炭连一丝烟都不往外冒,别提有多舒坦。
甄美人心里酸水直冒,娇滴滴的尖着嗓子道:“哟,太子妃小日子过得可真好,比咱们太子还好上几倍呢。”
孟姜转过身来上下打量了一番甄美人,样貌不丑,年纪也不算老,但也不过如此了,真不知道太子到底看上她哪一点?
难道是太子从小缺少母爱,所以就好这一口?可孟姜也没发现甄美人身上散发母性的光辉呀。
男人呀,真不知道他们到底喜欢什么?
不过若不是太子非要拉着她这个太子妃和孟国公府当垫背的,而是和甄美人两个从一而终,孟姜还真的要为他们的爱情鼓个掌先。
毕竟姐弟俩从古至今都不怎么容易,他们能坚持到底也不容易呢。
可现在他们一对真爱又当又立,明明主动巴上来谋求利益,却又把罪名推到她们孟家身上,那就太不能原谅。
孟姜打量货物一样打量完了甄美人,这才开口:“这个人是谁呀?怎么感觉一身的炭火味道,是烧炭的宫女?”
“这样低贱的身份,大喇喇的闯到本宫这里,是活得不耐烦了?”
巧容捂着嘴笑道:“太子妃您仔细看看,这位是太子身边的暖床宫女呀,您之前见过几次的。”
孟姜张大嘴巴,一副吃惊的样子:“呀,怎么一阵子不见就如此苍老憔悴?还浑身带着一层炭灰的感觉,真真认不出来呢~”
甄美人:“……”可恶!
但甄美人知道自己今天来的目的,只能勉强行了一个屈膝礼道:“给太子妃请安,妾身今天来是为了太子。”
甄美人摸着眼泪道:“太子前阵子生病了,如今吃不下饭喝不下汤,屋子里又冷冰冰的,所以妾身大着胆子来求太子妃接济一二。”
“听说太子妃这里有好参,还有各色鲜肉、鲜菜和粳米,妾身想求一些给太子熬汤补补身子。”
“而且太子房中的银霜炭都用光了,想求太子妃借一些芙蓉炭用一用,不然太子的身子会被冻坏的。”
甄美人吃透了孟姜是个好面子的,哪怕只为了贤惠名声,也不得不拿出一些来补贴太子。
贤惠的是原主,孟姜可不吃她这一套,听完之后狠狠甩了甄美人一个耳刮子,指着她骂道:“太子只信任你,日夜让你照顾着,就照顾出这样来?”
“我体谅太子爱你之心,把太子妃的份例都拿出来补贴你,你却自己吃了喝了,反倒委屈了太子,你说说要你何用!”
“太子可是皇上皇后的亲儿子,怎么可能真的在份例上克扣,肯定是你这个贱人做了手脚。银霜炭不够用,你是天天生吃吗?怪不得变得这样黑!”
“来人呀,把这个贱人给扔出去,再不许她进这个院子。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仗着太子睡了几次就这样嚣张,竟然打着太子的旗号骗到本宫这里。”
“太子可是储君,能贪图我这点吃用的东西?能不要脸到这个地步?肯定是这个贱人想趁机拿出去卖了换钱,好中饱私囊为家人牟利。”
甄美人捂着脸却说不出话来,她觉得自己半边脸都肿了,连舌头都一阵阵发麻。
孟姜全当看不见甄美人的恶毒眼神,指挥太监:“将人拖着,一直拖到太子院子再把人抛了,别让她半路逃回来恶心本宫。”
甄美人自从太子十几岁后便再没受过委屈,更没有被人这么折磨过!被人像拖麻袋一样在冰冷冷的地上拖着,不仅身子冻僵了,脸也丢光了。
曾经她在宫中比孟姜这个太子妃还要体面,可现在才知道自己一文不值。
等到了太子院子门口,几个太监把甄美人一扔便赶紧跑了,他们也不敢和太子硬碰硬。
因为天气太冷,宫人们除非必要不会出门,害得甄美人晕在雪地里半个时辰才被发现。这还是太子想起来问,才有宫人出门瞧才看到,不然估计甄美人能躺大半天。
甄美人被人扶到房中,她见了太子便泪流满面,想控诉孟姜,却冻得牙齿打颤,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太子心疼的不得了,将甄美人放在被窝里暖和半天才好。
太子还道:“你也是大人了,怎么走路这么不小心,竟然还栽到雪地里。之前不还带着一个小宫女出门,怎么不见她人影?这样的奴才真是该死,直接打死扔出去得了。”
等甄美人缓过来,先是大哭一阵,这才开口告状:“太子妃实在过分,见了我面不问青红皂白,一巴掌就把妾身给扇肿了脸。”
“她还故意把小宫女给指使开,然后让人硬生生拖着妾身到了咱们院子,太子妃这是要妾身的命,她真的好狠好狠!”
太子听完呆住,他虽然厌恶孟姜,但也只是觉得她跟个木头一样木讷无趣,真没想到她竟然是这么个黑心玩意儿。
“她竟然敢打你,反了天了,我这就去找她算账!”
太子气势汹汹去寻孟姜讨要公道。看太子这样,甄美人边哭边笑,她一定要让孟姜好看。
等太子到了孟姜院子,一进大门便闻到一阵很香很冲的味道,让人口水分泌旺盛那种,还有时不时一阵阵欢声笑语传到耳朵里,更加刺激了他的向往。
自从住进北苑这半年,他再也没感受到这种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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