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等着!”小兵和身后阴影处不知说了什么,他则转身就跑。
孟姜坐在马背上悠闲得吹着小风,片刻后便见一银色盔甲、长身玉立的小将军飞奔过来。
“侠女在上,请受祝宁一拜。”祝宁脸上神色严峻,但嘴里的话是真的客气。
孟姜笑道:“不敢当。我来是有个买卖要送你,就不知道你敢接不敢接。”
祝宁听小兵报告有一女侠带着北金人的头颅来了,他还当是一个五大三粗的女壮士,没想到见到的却是弱风扶柳一般的女人,很是诧异。
又听孟姜话语豪气,更是心中感叹女人可真是神秘。他想起老人说的,不可以轻视任何一个女人,还真是如此。
不过祝宁没表现出异样来,反而正色道:“既然是神秘买卖,可否来营帐中相谈?”
孟姜笑道:“我是前青州孟守备之独生女,你往青州城一探便知。我连夜从城里赶来,还需在天亮之前赶回城内,所以废话不多说。”
“我今日来是想求援,顶多三日内,城郊西南三十里的孟家庄园将有一场大难。到时候一部分北金人会到庄子上,我想来一个将计就计……”
祝宁一听是孟守备之女便更加郑重,听了孟姜所言后点头道:“可,我将按照孟夫人所言做好部署,那天也会亲自前去。”
孟姜十分惊讶:“你就不怕我是坏人?就不怕这一切都是陷阱?”
祝宁叹道:“就算是陷阱,我也没什么好怕。先不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只说现在形势。我如今兵马只有这么多,如果不行险招,何年何月才能收复失地?如何才能拯救水深火热中的平民百姓?”
“而且我相信夫人的眼神,您绝不会是坏人。”祝宁虽然是客气,但也是真心话。直觉多次拯救过他,比如这几次大战能取胜,除了武功高强,更有直觉准确。
只可惜,朝廷不给他太多兵权,手上的一万兵力看似很多,但对上北金十万雄兵,简直就是以卵击石。
如今这次计划虽冒险,但直觉告诉他可以一试。
孟姜拱手道:“我替天下苍生谢谢祝大人,还请您等我消息。”说完掉头而去。
孟姜想起原主那一世,这个祝宁小将军也是如此热血,最喜欢兵行险招,多次打得北金落花流水。
本来那时候都已经收复了大半失地,可以说重整山河就在眼前,却因朝廷内斗,生生害死了祝宁。
因为这个祝宁不仅是武将,还出身皇族。在如今皇族凋零情况下,他也成了继承人序列里的一环。
哪怕只是在继承序列里很是靠后,可他功绩卓著,自然引得某些人不满,于是设计杀死了祝宁将军。这种肉还没输就先砸了锅的短视行为,可是无语至极。
祝宁一死,百姓哀痛,北金却恨不能痛饮三天。
从此北金卷土重来,铁骑最终踏遍了全国,也践踏了百姓的生命和信仰,这场浩劫直到百年之后才因农民起义而结束。
只是被奴役的这百年间,汉人十存四五而已,损失实在是太过惨重。
孟姜选择和祝宁合作,一个是想为孟家和青州城脱困,另一个也是想为天下苍生脱困。她希望这场浩劫快快过去,还百姓一个太平盛世。
孟姜回到青州城时,天虽然还是黑暗,却已经陆陆续续有人在活动。打更的,洒扫的,早点摊子……就连孟府的下人们也已经开始行动起来,要赶在主子起床前收拾利落了。
孟姜悄悄回了房间,又休息片刻后才装作刚刚睡醒的样子。
而老赵家这一边也是起了一个大早。尤其是孟山涧,仔仔细细把自己梳妆打扮一番,弄成体体面面的书生模样,这才往格朗将军府赶去。
在太阳升起之前,孟山涧就将拜帖送到了将军府中,还特地拿了五两银子打赏门房,就怕帖子被耽误了。
这幅着急当舔狗的模样也是没谁。
孟山涧本来以为当天就能办妥的事情,可惜苦苦等待了一天却都没有消息。到了夜里,一大家子在失望中刚刚要睡,却被一阵火急火燎的叫门声给吓醒了。
来人竟然是格朗将军手下的十几个兵,带着孟山涧便走了,连句平安话都没有留下。
而老赵家一家老小吓得不成,商量之下竟然又来到孟家闹事,想让孟姜去打听一番。
门房想起主子的吩咐,自然不敢放人进来,但赵老太太和赵秀才都说孟山涧性命攸关。虽然大家知道主子不要这个儿子了,但在当下人眼中,母子始终是连心,始终还是一家人。
他们怕事后孟姜想起儿子来,孟山涧却已经死了,那这罪过谁敢担?于是门房终究还是来到正院汇报一番。
孟姜听完丫鬟转述的话,她也是一阵无奈。
“他们老赵家还真当自己是多好吃的一盘菜?当谁都稀罕他们?去,把人给打一顿,让他们每人至少瘸一根腿,不然一个个的都不长记性,当我多好欺负似的。”
门房听了孟姜所言,这才放下心来,一人一根棍子跟撵狗一样把老赵家的人打个够呛。
老赵家的人瘸着腿回了家,一个个哭唧唧的再睡不着。
还是赵老太太心大,冷静下来之后吩咐道:“你们回房都收拾收拾细软,若山涧明天一早还回不来,咱们就想法子回老家吧。”
赵秀才惊呼:“娘,你这是不管我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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