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菊香脸都憋红了,想反驳,没想到冯桂英却说,“你是不是看不起那些知青同志,冯菊香,你这样可是不对的,人家是来帮助我们的,我们要和人家一起努力。”
听听,瞧瞧,人家这思想,人家这觉悟。
不少队员对冯桂英同志开始改观,毕竟是领导夸过的人,就是不一样。
一群人不再理会冯菊香,簇拥着冯桂英往家里走去。
远远缀在后面的周建国父女两个:“……”
“爸,你说妈是不是把我们忘记了?”
“不会的,你妈只是为了让大家伙都知道知识是很有用的。”
周建国坚决不肯承认,他媳妇因为牛皮吹过头了,把他给忘记了。
一群人跟着冯桂英到了门口,李秀兰看到这么多人过来,还吓了一跳,不过年不过节的,咋来这么多人。
结果就看到了人群中,她那倒霉儿媳妇冯桂英。
“老三媳妇,你不是送孩子去卫生所了吗?孩子呢?”
冯桂英四处看了看,没看到人。
“坏了,我男人和闺女呢?你们看到没有。”
众人还帮着找了找,终于有人发现了朝着这边走来的父女两个。
“在那呢。”
冯桂英顺着指的方向看过去,还真是,这咋跑到她后面去了?
李秀兰压根儿不知道发生了啥事,这个时候,已经有围观群众帮着冯桂英解释起来了。
“啥?老三媳妇让领导夸了?”
李秀兰不信,一点儿也不信。
不可能的事,就老三媳妇那好吃懒做的样,上一天工她都能歇三天,还能被领导人夸?
这也太扯了。
“是真的,我跟你说,当时是这样的……”
在这位热心同志的描述里,淡化了周满的存在,无视周建国,着重点名了冯桂英。
最后,还来了个反问,“你们说,是吧?”
“对对对,就是这样。”
李秀兰直接懵了,心里更加不信,这能是她冯桂英说出来的话,她咋那么不信呢?
眼看着要到饭点了,就把人都给打发走了。
“老三媳妇,你跟我过来。”
冯桂英跟了上去,还以为李秀兰也要夸她呢,没成想她随手指了指鸡圈塌了的篱笆,“你家闺女弄的,赶紧给补上吧,对了,还得赔我一只鸡。”
“啥?”冯桂英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心里还长着,她早上刚带着满宝去医务室,咋就能把篱笆弄倒了,再看到院子墙角站在那里抹眼泪的周善。
哦,她还一个便宜闺女呢。
“行咧,我一会儿就补。”冯桂英嘴上答应着,却扯着周善回了屋,等周建国和周满进去了,门一关,随手抽出一根柳条就往周善身上抽过去。
周满吓了一跳,刚要组织,却见那柳条抽在周善身上后,就断了。
原来霉运还有这个好处。
眼看着冯桂英还要打,连忙伸手拦住她,“妈,妈,冷静一点,先坐下再说。”
“你怎么会把鸡窝的篱笆弄坏的?是进去捡鸡蛋吗?”
“不是,不是。”周善一边摇头,一边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奶让我猪草送到猪场那边回来给鸡喂食,我把鸡食撒进去的时候,周小柱推了我一下,我才把篱笆压塌的,还,还压倒了一只鸡。”
每家每户也就只能养三只鸡,周善虽然瘦弱,怎么也要比一只鸡要重,等李秀兰把她薅起来的时候,那只鸡已经很不幸的去了。
的亏周善不是她亲孙女,要不然李秀兰已经先下手为强了。
她憋着等冯桂英回来呢,怎么赔偿都想好了。
鸡是一定要赔的,她可怜的下蛋的母鸡啊,就这么去了,光是想一下,就觉得肉疼得不得了。
赔,冯桂英是不可能赔的。
至于修篱笆,也不可能修的。
李秀兰就竖着耳朵听着呢,别当她傻,要是孩子出了什么事情,到时候都推到冯桂英身上,反正她是没动一根手指头。
可听了半天了,三房啥动静都没有。
听着听着,李秀兰就贴到门上去了。
“妈呀,你干啥呢?”葛梅花一出门,就见她婆婆贴三房门板上听呢。
这一幕可太刺激了,忍不住就叫出声来了,不仅吓到了李秀兰,还惊动了屋里的人。
冯桂英一把把门拉开,又把李秀兰吓了一跳。
“妈,你啥呢?”
“我,我……”李秀兰一时间说不出话来,目光瞥到站在一旁的周善时,顿时找到了好借口,“我来看看,你们商量的咋样了,快掏钱吧。”
“妈呀,掏啥钱啊,都是一家人,我和国子赚得工分年底可都是你去领的。”
“就你们赚工分了,家里谁没赚,就靠你们两个懒货赚的工分,得饿死一家老小。”
“妈,话不能这么说,说起来,都怪我,那天本来应该是我去接你的,谁想到我病了,成了英子挺着大肚子去接你,都怪我,我是一个不称职的儿子啊,害了老娘,又害了媳妇闺女。“
“你胡咧咧个啥,闭嘴吧你。”李秀兰听他们提起往事,已经开始烦躁起来了,又是这样,提提提,提个没完,然后用这个理由不好好干活。
“奶奶,明明是周小柱推的人,你咋就认周善一个人呢,是不是因为不喜欢我们?”周满从冯桂英背后露出脑袋来,眼巴巴的瞅着李秀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