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水车出水好像有点毛病,我是准备去找你来看看的。”
“不可能啊,我走的时候水车还不是好好的吗?”
江珠眉头皱了一下,扭头看到行走不便的沈秋风,便想也不想地上前搀扶住了他。
沈秋风身子僵硬一下,看着他胳膊上那只秀气的手,神色有些不自然。
“江同志,我成分不好,这样恐怕对你影响不好。”说着,就准备把自己的手抽出来。
“我知道你成分不好。”
江珠扶着沈秋风的手没有要松的意思,她虎着脸瞪了一眼沈秋风。
沈秋风被瞪了一眼,顿时老实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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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爱国,你说那沈秋风啥时候和江珠关系这么好了?”
王爱国顺着李建平的目光看去,拿着水桶浇地的动作慢了下来。
“他们是一个组的,当然要互帮互助了。”
“他们是一组咋了,你可别忘了,那沈秋风是咱知青队里成分最不好的,那江珠和这样的人走这么近,也不怕别人说闲话。”
李建平看到江珠搀扶着那沈秋风,两人之间挨得很近,他心里顿时有些不舒服起来,看着那沈秋风越发碍眼了。
“你就别操那个闲心了,快去挑水吧。”
王爱国用袖子擦了擦额头冒出来的汗,没好气地说道,他直起腰,一股子难以言喻的酸痛袭满全身,看着漫无边际的庄稼地,这些都要浇水,妈的,这要浇到什么时候才能浇完啊。
不止王爱国一个人不满,其他人早就累的不行了,满肚子憋得都是火气,要是没有水车的出现,他们也就任劳任怨不说啥了。
可自打江珠那边的水车造出来后,只需要一头毛驴,那水就源源不断地流向田地里,而他们是来来回回地往地里担水,一桶水浇到地里,只是车水杯薪,压根就见不出来效果。
这样,两组一比较,那些组员们,心里都可不是味。
“队长,要不咱组里也造个水车?”
李二狗早就眼红江珠他们组的水车了,要是他们组也有一辆水车,那他们这些人就不用再累个半死不活地挑水浇地了。
“说的简单,没有水车图样咋造水车,再说咱组里也没有会木工活的。”
林木哪能不知道,就因为他们组没有水车,这些组员们都对他这个队长有意见了,可他也想要水车,总不能让他落下脸子去求他江有财吧。
毕竟前几天分地的时候,他已经把人给得罪了。
李二狗见林木蹲在地头犯难,就知道他在顾虑什么。
“那木工好办,咱到时候去乡里找个会木工活的,如今难得就是那水车图样,要是咱有水车图样,造个水车就不是啥难事,我听说那水车图样不光有财家的懒闺女会画,那江家的大丫也会画。”
“江家的大丫也会画?”
林木立马站了起来,极为诧异,诧异过后,一直绷着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他怎么把江老根家的大丫给忘了!
大丫这闺女,从小就和其他孩子不一样。
刚出生那会,江老根的老寒腿就不治而愈,再大点,随便去山上挖野菜,都能挖到野山参,再然后,就是拦着队里,不让队里播种,最后幸好他听了那大丫的话,这才为上河村避免了损失……这种事情,数不胜数。
在他心中,江老根家的大丫不仅是个有福气的还是个有能耐的,所以她也会画水车图样,他一点都不怀疑。
那水车图样江有财家的懒闺女都会画,那大丫肯定也会画。
想到了这点后,林木和李二狗迫不及待地往江老根家走去。
而此时,就在众人都在庄稼地里忙活的时候,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从外面□□进了江三爷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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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水车出水没毛病啊?”
江珠把水车来来回回地检查了几遍,看它出水和之前一样哗啦啦的,水量一点也没有减少。
“可能……是我之前看错了。”
沈秋风面不改色地说道。
“你们就放心吧,我在这寸步不离地看着这水车,这水车不会出啥毛病的。”
江三爷专门从家里带来一只小马扎,他坐在上面,手边是一把擦的噌亮的关公大刀,此时此刻的他,就这样悠闲地看着其他两队来来回回地挑水,别提这心里多美了。
他们组这是托了珠珠的福啊,有了这水车,他这把老骨头也不用去做那挑水的苦活了。
“三爷爷,你这次真是找对组了,跟着有财他们那组,你这啥活也不用干,就等着享福吧。”
张翠芬说这话的时候,肚子里的酸气已经满的快冒出来了,要是当初她也在江有财他们这组,那如今在这坐着啥也不用干的就是她张翠芬了。
江三爷笑笑没有说话,他知道这些人都可劲地眼红他哪。
“三爷爷,你帮我们问问有财,你们那组还要人不,要是还要人,我们现在就去你们那组干活去。”
“是啊,你们那组人少,活又多,别累着你们了,我们去了,也好帮你们分担分担。”
“小山说的话在理,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可不都要互相帮助嘛,现在你们组人少,人又老的老,弱的弱,这咋能行,这种庄稼活可都是卖力气的,你们组人手不够面临困难,我们咋能袖手旁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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