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走,凭啥我儿子去了北大漠,你们却没啥事,不公平,只要我儿子一天不回来,我就天天来你家骂,你有种来打我啊,我儿子走了,我也不想活了。”
张大花有恃无恐,挺着胸膛牵着孙子来到了江珠面前。
“你要是敢动我一根手指头,就等着瞧,反正我人老了,你们把我打出个好歹,这事没完!
我儿子都是被你们害的,才去了北大漠那样吃人的地方,我不管,反正我和我孙子从今往后就天天来你家蹭饭,你们家有一口吃的,就必须有我们一口吃的。”
“你坏,你赔我爸。”
张大宝手中一直攒着的东西,朝江珠的脸砸去。
那是一颗石子,棱角很尖,砸在人脸上非要破相不可,这是他专门找的石头,就是等着砸这个坏人的,都是她害的他没有了爸。
张大宝人小可劲不小,那石头直愣愣地朝江珠的脸上砸去,江珠还没有反应过来。
忽地,她的手被人拉了起来,一个用力,江珠被带进了一个怀抱,鼻端是一股清新的皂角味。
“嘭”
那石子砸中了人,掉落在地上。
江珠抬起头,看清了眼前的黑影。
“沈知青?”
“你没事吧?”
原本过来找江珠问她要不要去县城的沈秋风看到刚刚那石子朝江珠砸了过来,那一瞬间,他想也没想条件反射地把对方护在了怀里,此时,他紧张地看着面前的江珠,他的手还紧紧地放在对方的腰上。
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对方的心跳声都能听的很清晰,江珠神情有些不自然,她的手撑在沈秋风的胸膛上。
“我没事,你怎么样?”
她抬起头,便看到沈秋风脸上的紧张之色,心里有些说不上来是啥滋味,反正就是有些怪怪的。
“你流血了。”
只见沈秋风的右眼被血给染红了,江珠吓得心脏都快停掉了,她连忙踮起脚,捂住了出血的右眼。
“我……”
沈秋风觉得右眼刺痛,然后一片血色,再然后就被江珠给捂住了,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这沈知青咋流这么多血?”
江三爷路过江珠家门口,就看到江珠那丫头捂着沈秋风的右眼,血不断地从江珠的手上涌了出来,染红了她的手。
“三爷爷,张大宝用石头砸我,沈知青替我挡了,然后那石头就砸中了他的右眼。”
江珠快哭出来了。
“别怕,别怕,我这就去借牛车,咱立马去县城诊所。”
江三爷连忙丢下了手中的锄头,往牛棚跑去。
张大宝此时有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一个劲地往张大花怀里躲,而张大花看着地上的血。连吭声都不敢坑,一脸心虚地抱住孙子,往角落里缩,企图,降低存在感。
江珠此时没空搭理张大花他们,现在最要紧的是沈知青的眼睛,她搀扶着沈知青,往村头走去。
“你给我站住,你个死丫头。”
江老根骂骂咧咧地拿着棍子追了上来。
“今天无论如何,你都要和我去找张书记赔罪。”
“你能不能消停会儿,江老根,你凭啥管我?你有什么资格管我?你以为你是谁?”
江珠再也受不了了,冲那追上来的江老根怒吼。
“我是你爷……”
江老根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了不断流血的沈知青,他顿时卡壳了。
“珠珠,快扶着沈知青上牛车。”
江三爷慌里慌张地赶来了牛车。
江珠急忙把沈秋风扶上了车,江三爷见她们俩上了车,连忙赶起了牛。
“我没事,你别害怕。”
沈秋风忍不住安慰江珠。
“沈秋风,谁让你替我挡的,你如果瞎了怎么办?”
江珠捂着沈秋风眼睛的手都是颤抖的,在她的生命里,除了江有财夫妻俩,沈秋风是第三个愿意挡在她面前的人。
可她和他只是组员而已,并且她对他一点也不好,经常恐吓他,凶他。
可他为什么要挡在她面前?
“因为你是江珠同志啊。”
沈秋风的话落在江珠耳中,就很懵。
“为什么是我,就要挡在我前面?”
沈秋风定定地看了一眼江珠,江珠同志的眼睛很漂亮,尤其是装着他的倒影的时候,就像是满眼都是他。
他睫毛轻颤,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
“因为江珠同志是女孩子,把我砸破相了没啥事,可你脸上要是被它砸出来一个洞,那可就成了丑婆娘,以后谁敢娶?”
“你怎么这么傻,谁让你替我挡了?”
江珠不知道为啥,眼泪止不住地涌了出来。
“好好,都是我的错,你别哭啊。”
沈秋风宠溺地,笨拙地安慰着江珠。
“我瞎一只眼,也没啥,你别哭啊……”
江珠越听他这样故作轻松的话,就越伤心,眼泪更是止不住。
“你啥活也不活做,花钱又大手大脚,就一张脸还看的过去,要是再瞎了一只眼,以后你就等着打光棍吧……呜呜呜……”
沈秋风没想到江珠竟然担心他最后娶不上媳妇,打光棍,一时有些想笑,可见对方哭的连鼻涕泡都冒出来了,伤心的不行的样子,心里有些不知名的东西忽然被触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