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连忙拉住了江老根。
“爷,你别冲动,要是去了李大牛家,那你给我钱的事,肯定会被知道,到时候,二婶不会罢休的,还有我怀孕的事……”
江老根看了一眼孙女还没有隆起来的肚子,算着时间,恐怕也快显怀了,这事不能让李大牛他们家知道。
他只能压住心中的火气,又坐了回来。
“这事整的,要不是看你怀了孩子,我这把老骨头,非要去找那李大牛拼命不可。”
“只要等我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就没事了。”
江玉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只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她就不会再有顾忌。
江老根听到孙女准备把孩子生下来,顿时惊了。
“不是说,嫁给李大牛后,就把孩子给打了吗?”
“爷,去县城诊所打掉孩子,需要村子里的介绍信,并且还要丈夫陪同,可李家要是知道我怀孕的事,肯定不会让我打掉孩子的,所以,我就想,等这孩子生下来,就说死了,然后把他抱走送人。”
这是江玉深思熟虑下想的法子。
“可你再过一段时间就显怀了,这月份对不上咋整?”
江老根可是听人说过,说那怀孕三个月肚子才显怀,大丫才嫁给李大牛没几天,要是就显怀了,肯定会被人怀疑。
这一点,江玉也早就想好了。
“我人瘦,到时候就用布束着肚子,穿宽松的衣裳,一遮就不会有人看出来,等算着日子差不多了,就告诉李大牛我怀孕的事,等快到日子的时候,我就回来,在这边把孩子生下来,然后告诉李大牛就说孩子因为早产死了。”
江老根还是觉得这样有点危险,他想劝大丫流掉孩子,可县城诊所需要介绍信,想来想去,还是大丫说的法子行。
*
“三爷爷,这庄稼瞧着下个月就能开镰了。”
江珠给沈秋风送完饭后,站在地头,看着田地里那一波波金色的麦浪。
“是啊,现在这里面麦子还有些青哪,想着也用不了多长时间了。”
江三爷手里揉着一支麦穗,然后把上面的麦壳都吹了下去。
就在此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尖利的声音。
“江三爷,你挖集体的墙角。”
左袖子上带着红袖章的王娟,脸上的神情一副终于被我逮到的样子。
“说啥哪?谁挖集体的墙角了?”
江珠瞪了一眼王娟。
“他手上的麦子就是他挖集体墙角的证据,江三爷你要给我走一趟。”
王娟上前一把抢过来江三爷手上的麦子,要拿着这麦子去给江三爷定罪。
“我只是看看麦子有没有熟……”
江三爷很是惶恐,他这么大岁数了,要是还上台,当着大家伙的面被批,那他这种老脸往哪放啊。
“谁看见了?”
江珠趁那王娟不在意,猛地拍了一下她的手,她手中的麦穗,一下子都洒进了庄稼地中。
“证据没了。”
“你……你……”
王娟气的指着江珠的鼻子说不出来话,然后连忙去扒拉庄稼丛,从田地里捡来两粒被江珠刚刚拍飞的麦子,一脸得意,正要说话,就被江珠抢了先。
“大家快来看哪,王娟捡田地的麦子,挖了社会主义墙角……快来人啊……”
“你……这明明是你们摘的,是你们挖墙角……”
“有谁看见了?这麦子是你从地里捡上来的,我和三爷爷可是亲眼所见。”
听着江珠的话,王娟连忙看向了四周,见人不断往这望过来,急的她连忙扔掉了手中的麦子,气的直跺脚。
“江珠,咱们走着瞧。”
“这下,咱可是得罪她了。”
江三爷一脸的愁色。
“这王娟,啥时候开始的?现在咋像疯狗一样乱咬啊?”
江珠盯着那王娟的背影,看着她又去拉那李二狗去了,顿时皱眉。
“就自从,她被公社选了咱上河村的代表,就成这样子了,整天跟着那张红旗在村子里,不是抓这个,就是逮那个。
今天闯进李杏花家见人家挂着一串腊肉,就说人家投机倒把得来的,其实那是人家从娘家拿的。
还有昨个,见张翠芬拿着一块新布,就说人家是投机倒把,其实那是人家通过布票买来的,昨天非要和那张翠芬到城里卖布的地方问个清楚,这才放了那张翠芬。
还有大前天,老李头去山上捡柴火,那王娟非说他是挖社会主义的墙角,逼着那老李头把捡来的柴火放回原地……”
就在江三爷说话的空挡,那王娟说啥也要拉着李二狗去那村子里的村委会。
“你放开我,你凭啥抓我?”
李二狗他就捡了个粪蛋蛋,真不知道犯了啥错误,这个王娟一上来,就说他占公家的便宜。
“你说凭啥?我问你,这筐里的粪蛋蛋是不是你捡的?”
王娟指着筐里的东西,说道。
“是我捡的,咋了?”
李二狗捡这个粪蛋蛋是为了给他们那组的庄稼施肥,他们那组已经按江珠的法子沤上了肥,可需要一段时间沤,他闲着没事,就出来捡点粪,给庄稼添添力。
“你承认就好。”
王娟环视了一圈。
“大家伙快过来看啊,这个李二狗占公家的便宜,占集体的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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