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刘书记忽然想起来,上次每个村让选出一个代表,这张红旗说那江珠同志思想有问题啥的,叫他说,这有问题的恐怕是这张红旗,咋能对人这样有偏见。
“刘书记,肯定是那江珠……”
刘书记不想再听她针对江珠的话,直接打断了她。
“够了,都到这时候了,你竟然还在诬陷人家江珠同志。你不能因为人家江珠同志比你有能耐,你就看不惯人家,你咋能这样子。”
“我没有看不惯她。”
张红旗最后,只憋出来一句这。
“你回去吧,以后不要再总是针对人家江珠同志。”
张红旗心里可不是滋味,这都怪那个江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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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书记,那个叫王彩莲的啥时候放出去啊,她家里来人了。”
在公社门口还没有走的张红旗听到这个声音,急忙躲在了一旁,悄悄看向公社门口,只见刘书记推着一辆自行车走出来了,身边还跟着一个人。
“关个两三天再说,好好教育教育,我去县里一趟,跟上边好好反映反映这个张红旗的问题。”
好好反映她的问题?
张红旗听到这句话,心顿时凉了半截,那公社门口的刘书记再说什么话,她都听不进去了。
她做错了什么?她什么也没有做错,明明就是那个江珠投机倒把,为啥就没人相信她,她不能放过那江珠。
但目前最要紧的是她必须要做点什么能证明她能力的事才行,她要证明给公社看,给县里领导看,她要做出点成绩来补救她现在在领导面前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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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社里不放人,二丫你能不能去和公社里的刘书记说说,让他放了你二伯娘。”
家里先是大丫怀了那宋齐军的孩子,好不容易才把大丫嫁出去,可这刚松了一口气,老二媳妇又以想投机倒把的罪名给抓了进去,这真是流年不利啊。
江老根和江有福刚从公社回来,公社里不愿意放人,他们只能来找二丫,因为图纸的事,二丫帮了公社大忙,和刘书记比较熟,她出面求情,肯定管用。
再说了,老二媳妇是在老三家里被抓走了,那老三一家就有责任。
“是二伯娘在我家说想去投机倒把,这话刚好被刘书记他们听见,对了当时在场的还有张红旗哪,现在抓投机倒把抓的多严啊,你说二伯娘咋就这么想不开,还乱嚎着要去投机倒把,你说刘书记不抓她抓谁,她这是思想出了问题,必须要接受教育。”
“就是,我闺女说的没错,那王彩莲真是胆子大,确实应该被抓走教育教育。”
那王彩莲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简直是活该!
带着一帮人在门外听墙根,在院子里套她闺女的话,幸好当初她们压根就没相信那王彩莲的话。
“那把她领回家教育吧,这在那牢里蹲着,尽让人看笑话。”
江老根活了这大把岁数,从来没有这样丢过脸,老二媳妇这事,现在整个村子都知道,他连敢出门都不敢,那些人还不知道在背地里怎么说他家的闲话哪。
不过,这老二媳妇咋就这么傻,想投机倒把在心里想想不就行了,还非要说出来,说出来也行,那就不能小声点吗,以为这是啥好事吗,还大喇喇地喊。
这下好了,被人刘书记听个正着,给抓走了。
这人,咋这么缺心眼啊!
江珠没有告诉江老根,其实那王彩莲当时是为了套她的话,想让刘书记听到,然后抓走她,这人是多么卑鄙啊,也不知道那张红旗是咋和刘书记说的,那刘书记竟然没有认为那王彩莲是受人指使,来套话的。
恐怕那王彩莲做梦也没有想到,她江珠没有被抓走,而她这个为了套话,故意说的那些话,却导致了她被人给抓走。
“我是不会去的,我也不会帮她去说话,再说了,这是你家的事。”
江珠说完这些话,啪的一声把大门给关上了。
江有福看着紧闭的大门,气的不行。
“你咋这么没有良心,这些天,你二伯娘给你家补屋顶,洗衣裳,你难道都忘了吗?”
“我没忘,等她从牢里回来,你们可以问问她,她为啥突然对我家这么好了。”
江珠的话说完,江老根就变了脸色,难道这事是老二媳妇整出来的?
咋就那么正好,刘书记带着人就在江珠家门口哪?是谁通知的他?要干什么?
这一串疑问在江老根心中扎了根。
“我告诉你,江有福,你凭啥说我们没良心,你媳妇那叫活该,自作自受,她自找的,她找人来蹲我家墙角,又来院子里套我闺女的话是啥意思。
幸好我们没有做那投机倒把的事,我们问心无愧,反而是你媳妇,她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我倒想问问你,她是不是做梦都想投机倒把啊……”
别看这江有福是江有财他哥,不过,她可不怕他。
“你媳妇就是个黑心肠的,上哪都找不出来这样的人,肠子都烂了,和那粪堆里的粪有的一拼,一肚子坏水,也不怕遭报应,天上应该下个雷,把她给劈死。
我告诉你,以后她要是再敢来我家,等着瞧,我不把她腿给打断我就不姓张。”
“你……”
江有福嘴笨,骂不出来话,他对老二媳妇的话半信半疑,虽然那几天王彩莲天天来老三家干活,确实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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