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也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我公公,我公公他活了大半辈子,半截身子都快入土的人了,我就想着,平日里老三是个孝顺的,肯定会给他爹留着一些糖。
大家也都知道,老三他爹前段时间闪了腰,只能窝在床上,如今好不容易能下地走路,可毕竟走的还不太利索,也不能来老三这,我这个做儿媳的肯定要代劳啊。”
王彩莲卖完惨后,笑眯眯的看着江有贵。
“老三,我可给你说,咱爹可是在家等着吃糖哪。”
“二嫂,你还别说,这糖我没有给他留,是特意这样做的,他没有我这个儿子,我也没有他那个爹。
今天,我就告诉你,糖是一个没有,他要是想吃,可以让你这个孝顺的儿媳去给他买啊。”
江有贵眼带讥讽的看着王彩莲。
“老三,看你这话说的,你说父子哪有隔夜仇?我知道你还在因为上次咱爹用烟杆差点砸中你闺女的事气咱爹,可当时咱爹不是气糊涂了吗?
你说你认人干爹的事,咋能不和他老人家说一声,他这心里不是有气吗。
再说了,当时不是没有砸中你闺女吗,砸中的是人江三爷,而当时你为了这事,跑到咱爹家,甚至连铁锅都没有放过,全给砸了,咱爹更是闪了腰……你这气也该消了。”
王彩莲越说越来劲了,甚至拿出了嫂子的款说教江有贵。
“也不是我这个做嫂子的说你,咱爹是长辈,你这做儿子的是小辈,长辈即使做得再不对,这小辈也不能嫉恨,老三啊,你说说你,你就是针孔般大小的心眼,咋还怨着咱爸啊……”
江有贵面对她的说教,已经懒得搭理她,有些话他都说腻歪了,可有的人就是装作听不懂。
面对这种情况就是不要和她浪费任何口舌,直接忽视她,让她说自己的,你就是不搭理她,看她怎么办。
“老崔叔,眼瞅着这玉米苗冒头了,咱啥时候再追一遍肥啊?”
江有贵就当王彩莲不存在,若无其事的和村长老崔叔他们说起了追肥的事。
而张云也反应过来,拉着张翠芬她们进了灶房,让她们看自己腌的咸菜。
反正一院子的人,就是没有人搭理王彩莲,甚至以王彩莲为中心,空出了一大圈的空地,只留下她一个人在那里对着空气吐沫星子满天飞。
老少爷们都聚在门口和江有贵说起了田间的事,而婆娘们都挤在灶房,分享着各自腌咸菜的小妙招。
“老三,我在和你说话哪,你咋这样不当回事?
你简直没有把我这个嫂子放在眼里,我可是为你好,你虽然不耐烦听我说的这些,可我这是为你好,我这是和你亲,才对你说这些话,你看外人,谁管你?”
王彩莲看到自己身边没有人了,尴尬异常,而老三更是离她八丈远,见他和旁人说话,一副压根就没有听她说话,把她当成空气的样子,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说这些可是为他好。
哪有儿子一直生老子的气的,也不怕旁人笑话。
江有贵装作没听见似的,继续和他们说着话,简直视王彩莲为空气。
王彩莲见江有贵不搭理她,她整张脸顿时烧了起来,气的她直跺脚。
“好你个老三,咱走着瞧!”
说完,是再也没脸呆在这儿,就跑了出去,连筐子都忘记了拿。
王彩莲嫁到村子好几年了,老崔叔他们早就看出她是啥样的人了,刚刚有贵让那王彩莲吃了一个瘪,大家伙都觉得痛快,对这种没脸没皮的人,就该用这种法子。
对于有贵没有给江老根留糖这件事,老崔叔也不想替那江老根说话,那江老根平日里都是咋对有贵的,大家都心知肚明。
平日里大家伙嘴上虽然不说,可不代表这心里不知道,谁心里没有一杆秤啊。
那边王彩莲红着一张老脸跑回了家,刚进家门,就朝江老根告起了老三的状。
“爹,老三现在越发的浑了,并且还亲疏不分,眼里没有我这个嫂子,你再不管他,他就要上天了。”
“呵,老二媳妇,你说我老三眼里没有你这个嫂子这话之前,能不能先看看自己是一个当人嫂子的样吗?
凭你干的那些事,他眼里早就没你这个嫂子了,你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
坐在院子里给老三做鞋的张秀兰,看着地也不扫,鸡也不喂,一大早就窜出去不沾家的老二媳妇冷笑道。
王彩莲不敢和婆婆犟嘴,一张脸憋成了酱肝色,她就知道她这个婆婆最喜欢那个老三,容不得别人说她老三的一点坏话。
不过,她心里一阵冷笑,望着张秀兰,心里忍不住暗自嘲讽她:
你这么疼的老三,还不是连块糖都没有给你留。
她带着报复性的故意问张秀兰,
“娘,你怕是不知道吧,老三在他家给大家伙分糖哪,不知道,老三有没有给你这个娘送啊?”
“你说的是这个?”
张秀兰放下手中的针线,十分淡定的从自己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把五颜六色的糖果,展示给老二媳妇看,别以为她年纪大了,就看不穿老二媳妇这样问的心思。
不就是想看自己的笑话嘛,可她的老三偏偏不给她这个机会,这糖是老三一早就送来的,说是让她甜嘴的,没事的时候含一颗,并且,还特意交代,让她谁也不要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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