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咧着满口牙说:“爸妈, 你们要当爷爷奶奶了,前几天刚检查出来的, 想着你们要过来我就没寄信过去。”
“我的天呐。”宁津惊喜地拍大腿,“儿子, 你这也太利索了吧,今年娶新妇,明年就添子,几个月了?”
“还不满两个月,明年六月底可能要生。”
“好事好事, 我说怎么没见到你媳妇,原来是在家安胎呢,明天我跟你妈去看她,还在医院上班呢?”宁津想了想,懊恼说:“太不巧了,事先不知道,也没多带东西过来。”
“还在上班,所以她没来,下午下班了过来。她自己就是医生,对自己身体状况了解,说是不用太补。”平安看向一直没说话的人,“妈,我岳母说有孕的女人不能去参加婚礼,说是会冲撞着喜娘娘,对新人不好,所以大后天二丫结婚小杞就不去了。”
“我也听到过这种说法,避着点也好。”
傍晚崔杞紫下班回来苏愉已经在炖鸡汤了,听见说话声,她出门打招呼:“回来了,冷不冷?赶紧进屋暖暖。”
“妈你做饭呢,我今天有口福了,平安说过好几次老家饭菜味道好,妈做饭的手艺更不错,我刚进巷子就闻到香味了,好馋,我在厨房待一会儿,在饭前先多吸几口香。”话还没说完她就进了厨房,坐在灶前伸手烤火,看柴快没了就添把柴。
苏愉问她有没有害口,有没有特别想吃的东西,她一个没生育的,对孕期的事知之甚少,聊的内容也是浅显的,好在她儿媳妇也是头次怀孕,对孕事也没有经验。
“还没有害口的症状,口味跟没怀孕前也没啥差别,我这肚子也没个弧度,我都怀疑我怀了个假孕。”
“这是孩子在给你适应他的时间。”苏愉看锅里的鸡汤已经能起锅了,她问小杞要不要喝点汤先暖暖身子,还有两个菜还没炒,可能还要个一二十分钟才吃饭。
崔杞紫犹豫了下,努力放下拘谨,大方地拿碗盛汤,在婆婆的催促下端碗回堂屋。出了厨房,一里一外两个女人都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没怎么相处的婆媳两人都努力当对方是熟人、亲人,别扭又小心翼翼。
冬月二十六,苏愉跟宁津还有平安三人都去二丫家帮她操办婚事,二十八的早上新郎来接亲,二十七的这天女方这边宴席招待客人。客人少的可怜,二丫的朋友同事同学,再加上苏愉三个人,三桌还没坐满。
苏愉在冬月初就把新棉胎给寄来了,缝被面要是四角俱全的妇人操针,二丫没找人,一直留到苏愉二十六去她家了才请她帮忙。
“我来缝噢?我针线不好的,好些年没动针线做衣服了。”苏愉第一次面对这种事,有些麻爪。
“要的是喜意,不在乎针脚好赖,婶你别推辞,你爹妈公婆都长寿,夫妻和美,还有两个大学生儿子,命再好不过了,你让我妹沾沾你的福气。”大丫没敢碰喜针喜线,让女儿巧巧把针线盒递过去。
苏愉惊讶,有些年不见,大丫说话越发正常了,没了往年憨笨的苦相。
“我先声明,我可是二婚。”苏愉不介意自己二婚,但她担心二丫婆婆有意见。
“二婚也是一婚更比一婚好,婶,我不在意这个。”二丫说。
她即然还坚持,苏愉也没再推辞,在屋里钻了一下午,给八床棉胎缝上喜庆的被罩,还被大丫给了个红包。
“这么多讲究?我都不了解,得亏我没闺女,要不然可要闹笑话了。”
“我也不了解,这是二丫婆婆交代我的,压箱的东西有什么也是她写了个单子我按着买,比如我妹新娘头上要别松枝,竹子要四根不能刷叶子啥的,这些讲究都是她嘱咐我的。”
听大丫这么说,苏愉对二丫的婚事算是放心了,她遇到了个明理又大气的婆婆,不答应婚事的时候没给二丫难堪,松口后怕儿媳没父母长辈操心不会操办喜事,不仅要操心儿子的还来操心儿媳这边的。
二丫否极泰来了。
“是宝芝叔婶吧?听宝芝提起你们好多次,今天总算见面了,之前还想请你们吃饭,但你们又不在这边,今天要是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望见谅,等婚事过后我跟老蔡专门置席宴请你们一家。宝芝说她苏婶宁叔对她照顾颇多,我们能娶这么优秀持家的媳妇回家多亏了你们。”刚下车,苏愉就被一个清丽妇人拉住,听她说完,苏愉也明白这是二丫的婆婆,这热情的态度完全看不出她对这桩婚事意不满。
一直被送到接待上亲的房间,二丫的婆婆才离开去招待其他客人,稍过片刻,有两个自称是蔡致然堂叔堂婶的人过来作陪,一直到离开,她们这些送二丫出嫁的娘家人都没被冷落过。
“你岳父岳母有没有对这事有意见?”宁津问平安,他发觉在招待儿媳娘家人的事上,跟二丫婆家相比,他家做的不算周到。
“没听说过哎,应该没有,当时请去作陪的是我妈的老师和我的老师,她们双方应该挺聊的来的。”平安不在意地笑,“事已经过了就别想了,反正媳妇已经娶进家门了,就是有意见也没什么影响,而且我们也尽力了,这不是没亲戚帮忙嘛。”
在这之后,平安回去上班,苏愉跟宁津多留了几天,去乡下买了散养土鸡给宰杀好送去平安工作分配的房子,鸡给塞冰箱冻着,想吃的时候可以拎出来解冻了就进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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