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朱耀廷一声大喝,有侍卫迎上躬身而立。
“殿下请吩咐。”
朱耀祺呆呆地望着朱耀廷,快要哭出来。
“去!把这条蛇搁八世子大表哥的枕头上。”朱耀廷如是吩咐侍卫。
侍卫颔首,就要接过那蛇,却见朱耀祺突然把蛇紧紧抱进自己怀里,大声说道:“殿下算了吧!殿下算了吧!”
朱耀祺的反应如此大,倒是在座诸位都没有想到的,众人皆齐刷刷地看着他,朱耀廷挑眉笑道:
“你这又是为何?八弟莫怕,若是他敢欺负你,不用等你求助祁王,哥哥这儿的国法就可以治他。”
吱唔了半晌,朱耀祺好不容易才憋出一句话:
“大表哥会生气的……”
朱耀廷了然,拿手猛一拍膝盖:“说的是啊!若被他发现是我们干的,那就不好了。毕竟他也是来这儿玩的客人。”
说完,朱耀廷开始四下里张望,看挑选哪一位武林高手秘密去干这件事。
朱耀祺扶额,觉得自己好蠢,就这样玩脱了,朱弦是娘的心头肉,若那女人回家去告一状,自己非脱一层皮不可!
朱耀祺战战兢兢,心里跟油煎似的难熬。突然,朱耀廷指着近前的冯霄说道:
“咦,你不就指挥使吗?这差使交给你正好……”
不等朱耀廷说完,冯霄忙不迭摆手:“使不得!殿下使不得!我……我喝了差不多二十斗酒……就这么大咧咧的冲去找林家大表哥……怕是没近身……就被他打出来了。”冯霄大着舌头,坚决拒绝了朱耀廷的邀约。
朱耀廷又转向次辅家的公子徐文峰:“你也会一点……”
“咳咳!”徐文峰也连连摆手:“有负三殿下厚爱了……下官……下官也只是偶尔练练,技艺不精,还不如您那侍卫……”
虽说大家都喝了不少酒,可个个心里却跟明镜儿似的。今天这差使摆明了就是得罪人的事,大表哥不知道还好,若是被他发现这蛇是自己放的,平白无故给自己添个仇人,完全没有必要。毕竟就连朱耀廷自己都不想动手,一味只叫别人去做。
朱耀廷的计划推进不下去,一时间,现场的气氛陷入了尴尬。突然,大舌头的冯霄指着身边,扯直喉咙喊了起来:
“哎——!哎——!他……他可以!”
……
众人顺着冯霄的手指看过去,是冯霄带过来的那位远房亲戚,朱耀廷还记得他的名字,张口便唤他:
“阿辉,你去么?”
仇辉缓缓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朱耀祺来这么久,就没见他站起来过。仇辉的身体似乎是有点什么问题,吃得少,喝得也不多,就连恭房也不大去。
待仇辉站直起身,朱耀祺惊讶地发现他竟然比自己还要瘦小,完全想象不出来是一位武林高手。
“但无不从。”仇辉朝朱耀廷拱手。
仇辉是江湖中人,看问题的角度与京城里的子弟不同。在仇辉看来,此次猎苑活动,所有的排面、应酬都是朱耀廷给的,所以这次聚会的主家自然是朱耀廷。而他自己是客人,客人承了主家的款待,自然应该听从主家的安排。所以,凡是仇辉办得到的,只要朱耀廷开口,他就一定会去办。
朱耀廷大喜,抚掌大笑:“好!好!”
仇辉迈步向前。
朱耀祺抱着蛇,依旧目瞪口呆。
朱耀廷懒得与朱耀祺费口舌,自己动手,一把夺下朱耀祺怀里的那条假蛇,塞进仇辉的手中:
“辛苦阿辉了,快去快回。”
仇辉再次拱手,转身就要离去。冯霄唤他:
“你身体……可以吗?”
仇辉望着冯霄,微笑着点点头:“谢哥哥关心,我很好,这点小事,无碍的。”
冯霄点头,又多嘱咐了他几句。仇辉再次与屋内众人告辞后,转身大踏步走出了花厅……
酒宴继续进行。
朱耀祺却怎么也喝不下去酒了,就连朱耀廷几次跟他碰酒,朱耀祺都没有听见。他心里烦躁,如坐针毡。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仇辉没有回来。
“冯指挥使,你说仇辉是八卦刀仇家的嫡传后人是吗?”朱耀祺问冯霄。
冯霄点点头,醉眼朦胧:“是啊……三代……单传!所以仇老先生才把他……当眼珠子一样看待!”
“可是他怎么这么久都没有办好?”朱耀祺问。
冯霄一愣:“他……走了很久了么?我怎么感觉他才刚走……”
说着,冯霄用肘碰了碰朱耀祺的胳膊,喷着酒气安慰他:“你……放心!别看阿辉病怏怏的……你是没见过他出手!这种小事,乃杀鸡用牛刀……阿辉不会失手的!赶快……把心放回肚子里去吧!一定不会被你大表哥发现,还能挫一挫你那个傲娇的大表哥,让他……让他再也不敢骂你!”
再过了一盏茶时间,仇辉依旧没有回来。
朱耀祺坐不住了,随便找个托辞,离开了酒桌。
朱耀祺走出花厅,想找个人问问,朱弦去了哪。可转了半天,屋外竟一个人都没有。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朱耀祺空转了两圈不得其法,愈发烦躁,脑门冒出了汗。
突然朱耀祺想起这猎场是有客房的,就在西边那片假山院子的后面,来猎场狩猎的都得住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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