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却震惊而悬心地望着他跃起的身形,直到看见他稳稳落地,才总算松了口气,魂儿都在瞬间荡了荡。
那边李绝几个起落,一阵风般掠到跟前,却又忙停下来。
眼睛放光地望着星河,他的胸口有些起伏:“姐姐……”
星河望着他近在咫尺,眼睛越发的不舒服,却又怕叫他误会自己流泪,便转开头去。
她深吸一口气,安静地说道:“平儿,把外婆给小道长的东西交给他吧。”
平儿有点意外,却又反应过来,忙把篮子提起来:“小道长,我们老太太记得今儿是你的生辰日,所以包了些包子,只是凉了,回头你烤了吃吧。”
李绝看向那篮子,又看向星河:“姐姐是、给我送包子来的?”
星河垂眸:“怕是你不稀罕吧。”
李绝看出她的态度有些冷淡,脸上的喜色缓缓收起。
平儿看看两人,略晓得星河的心思:“小道长这几日忙什么呢?听说时常下山去?我们还以为你是在山上静修呢。”
李绝何等聪明,眼神一变:“是听谁说的我时常下山?”
“是……”平儿才要回答,星河道:“别多话,时候不早,我们也好回去了。”
平儿无奈,只好把篮子给李绝:“诺,你拿着吧,老太太一片心意,记得吃。”
李绝并不接,仍是看着星河:“姐姐生我的气了?我如何还能吃得下什么包子。”
星河忍不住:“你吃不吃是你的事,反正我们送过了。”
她迈步往前走,手腕却突然给一把攥住。
星河一怔,人就给拽着身不由己地往旁边走去。
她万万想不到他敢这样,转身着急道:“你、李绝你干什么?放手!”
平儿也着急地跟上来:“喂!小道士!”
李绝止步回头对星河道:“我有话要跟姐姐说,非要跟你说不可。”
“你放开,”星河窘的不知如何是好,这吕祖殿前人虽少,但也不是没有,何况还有那些道士:“叫人看见成什么体统。”
李绝丝毫不松手:“你不理我,我还管什么体统不体统?”
“你……”星河又气又怕,抬头对上他冷而决然的眼睛,却知道这少年是不会退却的,“好,你且放手,我听你说就是了。”
见她答应不走,李绝才总算松开了。
平儿已经跑过来,她瞪着李绝,很想打他一顿似的:“老太太还给你包生日包子,你要再敢这么动手动脚没规矩的,吕祖爷爷也剁了你!”
吕祖殿的后山。
这是星河头一次来这里。
先前她来小罗浮山,不过是因为跟高佑堂的赌约,哪里有心情游山玩水。
这山后倒也幽静,亭台轩廊,时不时有灿灿的腊梅横斜,平添意趣。
李绝举手压低梅花:“姐姐你闻闻香不香?”
星河看他一眼,走开了两步:“你不是很忙么?有什么话快说就是了。”
“我忙什么?”
“你自己知道忙什么。”
“你遇到了王师兄是不是?他必定说我下山勾三搭四去了?”
星河没想到他直接就猜到,却还是否认:“我不知你在说什么。”
小道士轻哼:“他们整天心里就想那些邪的,就以为我跟他们一样,那些鬼话姐姐你也信吗?若真那样,我在韦家何必要出去睡,除了先前那两日,其他夜里我在哪儿,姐姐不是最清楚吗?谁又跟他们一起鬼混了。”
星河的脸上开始涨热:“你……你说什么,我才不听这些。”她跺跺脚,半恼:“你也别跟我说这些,我不爱听。”
李绝叹了口气:“我知道说这些脏了姐姐的耳朵,但我不说,你心里指定又猜疑我。”
“我没有。”
“你有。”有些委屈的声调,目光从她的脸上向下,在那双玉手上停了停:“我从小到大……上回跟姐姐……是头一次碰女人的手。”
星河只觉着耳畔轰然一声,也有什么在心里炸开似的,让她从里到外的有些燥热。
“姐姐是……我唯一碰过的女子,是真的。”李绝的声音莫名地低,因为天生的浑厚,低下来后就自带些许令人心悸的颤意。
星河的耳根已经红了,觉着这话非常的不像话:“你在瞎说什么!这是什么浑话!”
李绝的喉结动了动:“不是浑话,是真心话。姐姐还不懂吗?”
星河没法听下去,后悔答应听他说了。
她不由后退了一步。
小道士却偏逼近了一步:“姐姐别信他们说的,我对姐姐……是没有坏心的。”
星河心头微乱,一缕发丝随之荡了下来,在那玉一样的脸颊上顽皮的晃动。
李绝着魔似的抬手过去挽住。
谁知星河以为他又要做什么,忙缩了缩身子,低低道:“别……”
这一声,便又让李绝想起那天晚上的情形。
他明明只握过那只柔嫩的手,却仿佛在顷刻间做尽了所有。
“姑娘?”却是平儿在院外不放心地叫了声。
星河忙要推开李绝,却被小道士一把握住她的手。
竟是拉着她,一寸一寸地往自己跟前拽过去。
星河的双眼惊恐地睁大:“你……干嘛?”
她不肯上前,想挣扎又挣不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