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冬青那边扶着冯蓉在门口,冯蓉几次要上前,都给冬青拉住了手。
只听星河道:“你算什么东西,你的话就是太太的?姨娘身上不舒服,叫你请大夫你不去,反而说些不三不四的,我说你几句,你还不服,如今更拿太太出来做挡箭牌,太太是个仁慈之人,我岂不知?难道姨娘病的厉害,太太也不愿人去请大夫?先前我没病呢,还请大夫给我调理,你却自作主张地在这里败坏太太的名声,你胆子太大了!”
容晓雾跟晓雪一左一右劝着她,晓雾因涉及太太,不便插嘴,容晓雪却想起什么似的,冷笑道:“确实,仗着太太的名号他们就为所欲为了。”
不多时海桐到了,听说了原委,也极生气,说道:“太太那里略知道了,最恨你们这些阳奉阴违的东西,姨娘若是有个长短,你们一个个也逃不脱,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别整天跟反了天似的。”
当即叫人把那嬷嬷拉出去痛打二十,从此不许再上来伺候,又命人去请大夫给冯蓉看诊。
料理了这些,海桐又好言好语地安抚星河:“三姑娘,别因为这些闲人生气,这些日子太太的心事都在你身上,竟忽略了姨娘这里。你一生气,太太也不自在呢。”
星河道:“海桐姐姐,我正是知道太太的好心,见他们这么欺负人,才禁不住跟她们吵嚷的,自己也觉着不成体统,还叫大姐姐二姐姐看了笑话了。”说着,竟泫然欲滴,要哭起来。
虽然都是女子,但星河生得过于好,这么一蹙眉落泪,简直我见尤怜,容晓雾跟晓雪赶紧劝她。
自此之后,冯蓉院中伺候的人,那些很懒怠的,便换了几个,连冯姨娘日常的饮食、以及补药等等都大有改观。
苏夫人只觉着是那些人过于嚣张不知收敛,正好给星河撞着了。
海桐那日回去禀告,也说星河如何委屈之类,说是那些人伺候姨娘不妥是真,但也因不把星河放在眼里,激怒了三姑娘。
苏夫人听了有些愠恼,她虽然也没把一个庶女放在眼里,但如今正是用星河的时候,这些人竟如此没眼色,实在是不知所谓,简直坏事。
加上星河又亲自来向她请罪,苏夫人见她如此懂事,丝毫没有疑心别的。
其实伺候冯蓉的人,当然是苏夫人派去的,也算是她的心腹。
毕竟对于妾室,苏夫人向来是不中意的,那些嬷嬷丫鬟,自然也明里暗里薄待,恨不得冯蓉一口气过不来。
所以冯蓉在府内的处境极为窘困。
如今给星河一闹,赫然变了气象。
连老太太都知道了,私下特意地吩咐苏夫人:“如今这三丫头懂事,冯蓉毕竟是她的生母,还得给她些脸,打上一两个不听话的下人,做给她看叫她安心也好。总得妥妥当当地伺候着她出了阁子,别出什么纰漏。”
苏夫人一概答应照做,四姨娘院中的人再不敢仗势欺凌,反而伺候的极为稳妥。
那夜,丫鬟冬青伺候冯蓉服了药,冯姨娘还为白日的事情惊心,眼中含泪道:“都怪我无用。”
冬青把帕子浸湿了来给她擦脸,淡淡道:“奶奶别说这些了,奶奶不顶用没什么,姑娘顶用就行。”
冯蓉吸了吸鼻子:“我只怕更连累了星河。”
冬青笑道:“姑娘若怕连累,今儿就不至于闹大起来了……”
“你在说什么?”冯蓉怔怔地问,听出不太对头。
冬青看她茫然不知的样子:“奶奶真以为,姑娘今儿是给人欺负了才无可奈何闹起来的吗?”
“难道不是?”
“姑娘是有心计的人,不像奶奶……叫我说,这次得亏姑娘回来了,”冬青一笑,把帕子收了:“总之,奶奶别替姑娘担心了,只等着看吧。”
到三月初,靖边侯府有一位国色天香的庶女回京的消息,已经在京内各高门贵府之中传开,甚至坊间也有不少知道的。
侯府不少亲戚的女眷之类,亲自过门相看。
但凡见过星河的,便把她夸赞的天上有,地上无,甚至有人说,她比宁国公府的庾清梦还要美貌。
星河什么都没做,“美名”已经不胫而走。
上巳节将到,老太太早有安排,让苏夫人带着他们几个女孩子,一块儿出城踏青去,容湛跟容霄随行。
在这日,京城的名门仕女们,都会在家人的陪同下乘车出城,到郊外赏花,冶游,热闹非凡。
这可谓是闺阁之中的盛会。
而早有许多风流浪子听说了靖边侯府的三姑娘也会一并出游,那些没见过星河却渴慕一睹容颜的,早就迫不及待跃跃欲试了。
容湛跟容霄骑马,带着小厮等,苏夫人独自一辆车,后面容晓雾,容晓雪,星河,以及丫鬟们的车驾,浩浩荡荡地五辆香车往城外而去。
这是星河上京以来,第一次出门。
她不像是别人一样高兴,而稍微的有些紧张,因为她知道自己等待许久的机会就在今日。
只是星河没料到的是,在这场名为踏青实则别有预谋的冶游之中,她会见到那本以为再不会见到的人。
第31章 爬墙进行式
宁国公府。
今日国公府的女眷们自然也不能免俗,早就在盼着今日。
国公府的内眷们平日虽也常出门,但不像是今儿这么雀跃喜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