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傍晚时分,国公府派人来,说是四姑娘想念星河,请星河明日到府一叙。
苏夫人跟谭老夫人没有拒绝的道理。
因为星河在宫内“闯祸”,这种笑话自然传的最快,短短两天,京内几乎都知道了:靖边侯府的三姑娘,虽生得出色,却是个绣花枕头,徒有其表的蠢钝美人儿。
虽说是星河一个人的事,但传出去,靖边侯府却也难免给人趁机诋毁。
如今庾清梦竟不弃嫌,仍旧叫人巴巴地来请,两位夫人当然是求之不得。
当即苏夫人派了海桐过去告知星河,让她预备前去。
星河喜出望外。
海桐还带来另一个消息,原来是靖边侯让星河过去书房一趟。
为了让平儿好生再养养,星河只带了翠菊前往。
靖边侯的书房之中,容湛跟容霄竟都在。
星河在外等候的时候,只听到里间是容元英道:“你们都要仔细,尤其是容霄,听说你这几天也不读书,也不习武,整天就在外头闲逛,你认识的那些狐朋狗党里头,别也混进什么可疑的人!”
这话别有所指。容霄怎会听不出来,忙道:“回父亲,是老师这两天请了假,明儿就照常去上学了。”
容元英背着双手,走到容霄跟前,肃然地盯着他:“我也实在不指望你建功立业,你要是能跟你哥哥一样安分守己,别给我惹事,就是福分了。”
容霄不知该怎么回答,只嘿嘿地讪笑。
“都是你娘跟老太太惯坏了,哼!”容元英很是烦恼,气冲上来,就想多骂上几句。
星河在外听到这里,知道该是自己出声的时候了,不然靖边侯的脾气上来,容霄又得给狗血淋头地骂一顿:“父亲,女儿拜见。”
容元英回头,这才扔下了容霄:“进来吧。”负手回自己的椅子上去。
星河迈步向内,悄悄看了容霄一眼。
正容霄向着她扮了个鬼脸,嘴型看来,是在谢她来的及时。
正容元英落座,扫了容湛容霄一会儿:“行了,先出去吧。湛儿,好生看着你弟弟,有什么不妥,你不必告诉太太,直接来跟我说。你是兄长,别有什么妇人之仁。”
两兄弟退了出去。
星河上前行礼,容元英瞥着她:“昨日听说你在宫内闹了事?”
来的路上,星河也猜多半就是为这个,所以并不慌张。
反正事情做都做了,张皇也无济于事,何况就算再来一遍,她也是同样选择。
心里是百毒不侵,面上却还惶恐地道歉:“回父亲,女儿惭愧的很,一时没压住火气。”
容元英哼了声:“看不出你的脾气倒是挺大的。”
“女儿知道错了,”星河诚恳懊悔地:“辜负了老太太跟太太的教诲。”
容元英扫过那张过分好看的脸,扭头看向别处:“你毕竟是头一次进宫谒见娘娘,不出点错儿反而叫人诧异了,我叫你来,也不是为了这件事。”
星河这才真正地惊奇起来:“多谢父亲宽宏大量。”虽然靖边侯并不是什么宽容,而是觉着她从未见过世面,出点错是理所应当,这是一种瞧不起罢了,“不知父亲叫女儿来是为何事?”
容元英道:“听说宁国公府四小姐明儿请你?”
“是。”
“她对你倒也是不错,你既然入了她的眼,想来也有可取之处,”容元英骄矜地说了这句,道:“不过,去国公府,可别跟进宫似的,再闹出笑话来。”
星河更是不解,靖边侯什么时候操心起小女孩儿之间的交往来了。
容元英却打开书桌的抽屉,从中拿出一个精致的小小盒子:“这个,你带了去。”
星河看不出是什么,上前道:“父亲,这是何物?”
容元英道:“你带着,明儿前去,若是能见着他们府里的二爷,就把这个送给他。”
“我?给庾二爷?可……这……”星河一时不知从哪里问起。她不晓得这是什么,又不明白为何父亲让自己把此物给庾约。
容元英不悦地皱眉,啧道:“他不是给过你东西么?就把这个做回礼就是了。有什么不能的?”
星河本来觉着此事违和,但又一想,上次在宁国公府跟庾约“不欢而散”,自己一直惦记着跟他道歉呢。
容元英给她这个,这不是正好儿吗?
当下想通,便问:“父亲所说极是,只是不知这是何物?”
容元英淡淡地:“你看看就知道了,是一枚玉韘。”
星河毕竟所学的字还有限,并不懂“玉韘”是个什么玩意儿,想要打开,又在迟疑。
容元英看着她迷惑的样子:“就是玉扳指,戴在拇指上,免得射箭的时候手指被弓弦所伤。”
“啊,原来如此……”星河这才明白,当下也不再去看,只道:“既然这样,明日若是见着,就送给二爷,若是见不着他,就拜托四姑娘送给他就是了。”
容元英面色稍霁:“嗯,可以。”
交代了这件事,星河告退而出。
那小盒子不大,也不重,星河就没给丫鬟拿着,只放在自个儿袖子里。
才出了靖边侯院子,门口处一道人影跳出来:“三妹妹,怎么才出来?”
星河给他吓了一跳:“霄哥哥一直等在这里?”
“可不是嘛?”容霄陪着她往前走,问道:“老爷叫三妹妹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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