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又有几个嬷嬷匆匆地来了:“二爷,太太那里问出了什么事,闹嚷的不像话?”
庾约轻描淡写地:“哦,没事,原本是我替四小姐请了青叶观的道长过来讲道,有一点误会罢了,回去叫老太太跟太太们不必在意。”
庾轩早把脸侧过去,挡住了左侧的淤青。
他虽然心里恼恨小道士,但他更是个有数而识大体的人,今儿毕竟是庾清梦的好日子,一切都以妹妹为主罢了。
何况二叔跟妹妹都想压下此事,他当然不能做个不懂事的罪魁。
嬷嬷们见无恙,便自回去禀告了。
庾约瞄过星河跟清梦,言简意赅:“好好说话,别闹事。”
扔下这句,又看庾轩:“子甫跟我来。”
他竟直接带着庾轩离开了。
星河直到这时候,才总算是能够喘一口气了,顾不得别的,她忙上前握住庾清梦的手:“四姐姐,多谢。”
清梦无奈地看了她一眼:“谢什么呢,差点弄巧成拙。”她看到庾约在场,只以为事情越发难办了,又哪里会想到庾约竟然会先救场:“唉,不愧是二叔。”
说了这句,她看向星河身后的李绝,倒是认认真真地把他看了个清楚,见果然意气飞扬,生得也好,龙章凤姿,不同凡俗,心里便暗暗称许。
只不过脾气确实地太急了些,若不是星河看中的人,且是青叶观的,就凭他伤了哥哥,她也不能罢休的。
“咱们回去说吧。”庾清梦善解人意地。
星河因为恼了李绝之前动手,本不想跟他再多言,如今这一关平安过了,星河便道:“又说什么。”
她回头看向李绝,淡声道:“你不如先回去吧。”
李绝知道她不高兴了,他觑着星河:“姐姐,我错了……谁叫他说……”
“你还提。”
李绝便噤声,又好言好语地问:“好,我不说了。那你不回府吗?”
“我回不回跟你有什么相干。”星河忍着气说。
李绝也不管庾清梦还在,便拉了她的衣袖:“姐姐……”
星河到底还要脸,赶紧把袖子抽回来:“你走不走?”
李绝黯然地低下头。
清梦在旁边想劝,可毕竟这是他两个人的事,而且男女之事,最难分解。
她只好先带了望兰听竹,往旁边走开去,给他们一点空隙。
但她心里也清楚,这是在二门处,人来人往的并不方便。
星河倒也知道,便深深呼吸:“这儿不是能说话的地方,我今日会回府……到时候再说吧。”
李绝只好答应了。
星河见他踯躅地要走,却又不放心,便咳嗽了声:“你去哪里?”
李绝回头:“我先回王府,或者去侯府等你。”
一提王府,又想起庾约之前跟自己说的话,星河心头一沉,终于又叮嘱:“不管去哪儿也好,不许又去生事。”
“知道呢,”李绝一概应承,也依依不舍地说:“那你早点回去。”
星河狠下心来不搭理。
李绝默默地多看她几眼,只好往外去了。
庾清梦那边隐约听见,交代听竹,去叫个人陪他出去。
两人回到内宅,清梦问道:“是为什么突然来了?”
星河心里又烦扰,又愧疚,也不再瞒她:“因我在这里住了两天,多半放心不下。”
清梦抿嘴一笑。
星河忍不住抱怨:“他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性情太过急躁了,为了这件事我说过好多次。今日竟还是对着庾大哥动了手。幸而没有大碍,不然我……竟无面目面对姐姐了。”
清梦目光柔和:“不必在意那些。我原本以为他比你大,今日才知道原来确实比你小,据说他是从小出家,按理说修道的话脾气会收敛些,为何会如此急躁?陆观主也不像是会放任不管的。”
说了这句,她却又忍不住笑起来:“不过,从方才看来,他倒不是不听你的话,你说什么他就答应什么,倒也是乖。”
“乖什么,恐怕都是装的罢了,”星河随口说了这句,心跟着一窜。
却见清梦笑吟吟地望着自己:“怪道那日击鞠赛上独独他出尽风头,原来果然是个怼天怼地的,这样的人物,若真的肯为你装乖,也不算坏事啊。”
星河无奈苦笑。
庾清梦却又问:“是了,二叔叫你去,是为何事?”
一提这个,星河心头又不受用。
她虽然也想告诉清梦,但涉及宫内,非同一般。若是告诉了清梦,岂非又让她跟着自己忧心,今日是她的大日子,自己却在这里闹出这么多事,实在不该。
当下星河反而笑说:“没什么,一点小事。”
清梦隐约看出她有所隐瞒,但既然她不提,那就不必强人所难了。
两人又说了片刻,清梦知道她心里惦记着李绝,便道:“我还是不悉留你了,横竖改日再聚吧。”
星河也正有此意,当下起身告辞。
马车过长街,星河靠在车壁上,庆幸平儿在后面一辆车。
不然真不知该怎么面对她。
走到一半,只听外头是小厮招呼:“二爷?这是往哪里去?”
星河撩开车帘,却果然见容霄人在马背上,正从前面街头拐过来,一眼看到她,急忙打马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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