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绝的脸色漠然:“她是女孩子不错,至于后一句就算了。”
戚紫石笑了笑:“对了,郡主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李绝扭头看了他一眼:“你问这个干什么?你看上她了?”
戚紫石吃了一惊,讪讪道:“小三爷,不要开玩笑。”
“你最好别,”李绝冷笑了声:“她虽然是个女子,但却不是个好姑娘。有毒的。”
戚紫石琢磨着那个“有毒”,回想先前在城郊看到李绝扯下李栎叶的面巾,那张又凶又美的脸简直叫人过目难忘。
他这辈子都没看到过,一个女人可以这么霸道凶狠,而又这么美艳高贵。
他不晓得李绝口中的“有毒”是什么意思。
看看路不对,戚紫石问:“小三爷,你要去哪儿?”
李绝心里是想去靖边侯府,他想把自己跟皇上求了赐婚的事告诉星河。
既然是金口玉言,那应该就是不会变了的吧?
前头路上人多起来,他们的马速也随之放慢了。李绝问戚紫石:“皇上许下的话,应该是不会再改了吧?”
“啊?”戚紫石仿佛在想什么,神游天外,反应了会儿才道:“哦……当然,皇上是金口玉言,一言九鼎。”
李绝有点舒心,得意地笑了笑:“那就行。”
正此刻,头顶楼上有个声音道:“小绝兄弟!”
李绝抬头,见前方的酒楼上,探出一个人来。
今日威国公府的赵三爷跟永安伯府的吴征潼等人,也出城去看了击鞠,只不过他们去的早,回来的也早,竟没有跟李绝等碰上。
先前在这儿吃了午饭,正在消遣。赵三爷无意中就看到李绝跟戚紫石打楼下过,当下喜出望外。
李绝许久没见到他们了,难负盛情,便随着上了二楼。
楼中的酒席已经撤了,每人一盏茶,若干的精致点心果子等等,都没怎么动,旁边的托盘内却放着个别致的白瓷长颈壶,不知是酒是茶。
之前见过的那唱曲的云芳也在座,原本挨着赵三爷,见李绝跟戚紫石进来,就忙起身退到旁边座儿上去了。
李绝因为中午没怎么认真吃东西,这会儿倒是饿了,寒暄几句,便捡了几样吃了起来。
赵三爷亲自给他递了茶:“前些日子舍妹进宫,说是有幸见到了绝兄的剑舞,舍妹竟一直念叨个不停,求我请小绝你去府里做客呢。可我都找不到人,又怎么请?”
他笑打量着李绝:“早上我们还说,今儿出城会不会遇到小绝兄弟,谁知竟没有见到人。可到底是天公作美,这不是……该遇到的还是得遇到。”
吴征潼笑道:“这些日子,小绝在忙什么?连容二爷都说没照面。真真贵人事忙。”
李绝喝了口茶:“什么贵人,也没干什么,就是看书罢了。”
“又不是要去考状元,看的什么书。”赵三爷哑然失笑,又指着云芳,眼神雪亮地:“哥哥这些日子,就只看她了。”
那云芳听了,含笑带羞似的低了头。
吴征潼哈哈笑了,对李绝道:“我们原先以为,小绝兄弟是去了你那位相好的温柔乡呢。怎么……难道没去亲近过?”
李绝正在吃一块儿芝麻桂花凉糕,闻言差点噎着,忙低头喝茶。
戚紫石在旁暗笑,却看着云芳道:“姑娘会弹什么曲儿?捡一个拿手的来听听可好。”
云芳想了想,捧着月琴道:“那就唱个《菩萨蛮》吧?”
说着便调了琴音,竟唱道:“如今却忆江南乐,当时年少春衫薄。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翠屏金屈曲,醉入花丛宿。此度见花枝,白头誓不归。”
原来是韦庄的词。
只是在婉声唱到“年少春衫薄,满楼红袖招”的时候,眼睛便看向李绝。
只是李绝只顾低头吃东西,哪里在意她的媚眼。
反倒是赵三爷看见了,笑骂道:“小娘皮,你倒是胆子大,当着爷的面就敢飞眼风撩拨人,不怕爷回头打你?”
云芳抿嘴笑道:“奴只是看看罢了。又没敢如何,三爷的醋倒是吃的快。”
“你的皮痒了。”赵三爷拍拍大腿。
云芳放下月琴走过来坐在他腿上:“大不了我跟爷赔罪。”
赵三爷的手竟自从衣襟间斜探过去,眼睛看她:“你要怎么赔?”
云芳瞅了李绝一眼,扭着躲了躲:“李公子是道士,三爷别在这儿,怪羞人的。”
李绝本没有在意,突然看云芳坐在赵三公子的怀中,赵三的手又是那么肆无忌惮地,他不由心一跳,忙转开头不看。
吴征潼笑道:“就是说嘛,小绝兄弟的相好儿又不在这里,三爷到底收敛些,别惹他起火才好。”
正说着,只听楼板上一声响,小二的声音带着些欢悦:“苏姑娘到了!快请。”
赵三爷闻言便道:“你的人来了,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收敛。”
李绝正不懂,吴征潼已经起身出去,片刻,竟拢着个身段纤纤的美貌女子走了进来,生得倒也有几分脱俗姿色。
吴征潼喜气洋洋:“李兄,这是乔安堂的苏惜儿姑娘。”
那苏惜儿看到坐上竟有个俊俏少年,不由微怔,便淡淡地屈膝行礼。
李绝想起上次相聚,这吴征潼确实提过这么一个人,这会儿才明白他两个在这儿是干什么,一时后悔自己竟也跑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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