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你!是最容易不过的事!”李绝毫不避忌,杀气凛然。
庾约哈地一笑:“好啊。”
“你以为我不敢?”李绝握拳,指骨微微有声。
“殿下当然敢,”庾约淡淡地:“只是你最好立刻动手,只要我死了,星河儿必会为我守寡一辈子。殿下可信吗?”
之前以为李绝死了,星河在外温婉恬和,但在内,她始终郁郁的。庾约知道。
反倒是他回来,她竟一反常态,主动地……
就算星河不提,庾约也知道,星河肯那么做,一定是因为李绝做了什么。才刺激了星河。
不管如何那是个好兆头。
她确实是想跟他过的。
李绝在星河的心里,有无法撼动的地位,这个庾约清楚,但他不在乎。
因为他知道,李绝着实还太年轻,他的所谓少年人的喜欢,太急,太重,太浓烈而易碎。
弄得不好,非但护不了人,反而会把人伤的体无完肤。
庾约甚至什么都不必做,李绝就会推着星河到自己身边来。
就如同李绝现在对他露出獠牙一样。
庾约甚至一眼看到底:只要李绝敢动手,星河势必是站在自己身边的。
有那么一瞬间,庾约以为李绝真的会下狠手。
没想到,这少年竟进步了。
“你并不是真心喜欢姐姐,”李绝盯着庾约,非善而隐忍地:“你为什么要霸着她不放?”
庾约的唇动了动,终于道:“我一向喜欢天底下至好至美至贵的东西,我所收藏的物品里,都是天底下独一无二的。就算我不喜欢,看到至好之物,还是会想得到。”
他居然……把星河比做物件?!
李绝简直要怀疑,庾约是故意激怒自己来揍他的了。
庾约却又微微一笑:“再说,殿下怎么就觉着我……不喜欢星河儿?毕竟她……那么好,对吗?”
这“那么好”三个字,让李绝彻底失去自控。
他的眼前又出现星河颈间那个刺眼的齿痕:“你……”
袖子无风而动,就在李绝抬手的瞬间,听到有人呵斥:“李绝,你要做什么!”
陆机,以及信王太妃冷华枫,两人站在数丈开外,正望着这边。
他们来的太巧了,庾约觉着遗憾。
国公府。
庾清梦在当日晚间醒来,慢慢地知道事发经过,也知道腹中胎儿已然不在。
她并没有大哭大闹,只是闭上双眼,无声地落了泪。
腹中的孩子对她的来说,意味着一份牵绊,现在,竟都成空。
但她虽不哭不叫,众人如何不知她心中难过。
詹老夫人一天来看过几回,太医们也一天几次的诊脉。
星河更是日夜不离地精心照顾,陪着她,各种宽慰开解。
三日后,清梦的身子逐渐无碍,而惠王府那边儿,也派人来接她回去,只是清梦不想就回。
这几天里,惠王李坚几乎每天都来探看,见清梦不想回,便也没有勉强,反叫她放心多住几天。
是日,容霄陪着李绝过来,说是探望侧妃的。
此刻,星河不在清梦这里,佑儿却正好在此玩耍。
经过那件事后,原先照看佑儿的人都换了一遍,星河私底下又很叮嘱他千万别再乱跑乱跳的,佑儿还有点心有余悸。
看到容霄,他高兴地叫了声“二舅舅”,可对李绝,他眨了眨眼,含糊了半天,没叫出声来。
容霄笑问:“佑儿在这里?娘娘好不好呀。”
“好。”佑儿乖乖地回答。
容霄又问:“你娘亲呢?”
佑儿眨着眼:“才去老太太房里啦。”说话间不停地偷瞄李绝。
而此刻李绝也正看着这孩子,见佑儿手里拿着个鲜亮俊俏的泥塑兔爷,更添了几许可爱。
原来他叫“庾玄佑”。
李绝先前曾打算问问星河怎么是这个名字,可又觉着,兴许是庾凤臣给起的,自己何必去碰这个灰呢。
何况也跟他无关。
不过,这小家伙粉嘟嘟的样子,粉妆玉琢,天真烂漫,却也还……不错。
李绝原先不喜欢看他,毕竟是庾约的种,不看都觉着糟心,他才不要自找不痛快。
但现在,他稍微用了点心去打量着小东西,想从他的脸上找到更像是星河的地方,眉毛,眼睛,鼻子,嘴巴……小脸儿,甚至头发。
李绝越看越是发闷,好像哪一处都不像是星河。
若非得牵强的说,恐怕只有这幼嫩白皙的肌肤了,倒是有些像。
都怪庾约该死,生得孩子也这么不讨人喜欢。
想到那天那没挥出去的拳头,李绝也颇为遗憾。
佑儿虽是小孩儿,天性敏感,即刻察觉李绝的不悦,他往后缩了缩,瞪圆了眼珠看李绝。
李绝一愣,看着他瞪着圆溜溜的黑眼睛望着自己的样子,却有些像是星河吃惊的时候的表情……
他找了半天,总算是找到了这略有点相似的地方,因为这个偶然的发现,他不由有些高兴,一高兴,便伸手捏了捏佑儿的脸蛋。
佑儿感觉他有些粗糙的手指擦过来,叫了声,赶紧跑到里间,躲在容霄跟清梦身旁。
此刻容霄已经进了里间,也同清梦说了李绝也来了。
清梦一听,便知道自己没有被这位小爷探视的“福气”,他不过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