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鹃笑道:“是呀,我还是头一次进大启的皇宫呢。”
才说完,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她吐了吐舌,看星河仿佛没在意,才又问:“三哥哥,你跟这位夫人刚才在说什么?”
李绝听她称呼星河“夫人”,淡淡道:“跟你无关。”
星河微微一笑:“也没什么,也……已经说完了。”她深吸了一口气,看向李绝:“殿下,请珍重。”俯身行了个礼,星河后退转身。
李绝盯着她的背影,有那么一瞬,几乎要上前将她拦住。
而耶律鹃道:“三哥哥,你真的要出京?不如我陪着你吧,也可以一路伺候。”
星河已经离开了,李绝也失去了耐心,脸顿时冷了下来:“伺候什么?我有手有脚的用得着?”
耶律鹃一愣:“三哥哥……”
“皇宫不是你能来的,赶紧回去吧!”李绝呵斥了声,见她不动:“你还不走?”
耶律鹃觉着他刚才还有些和颜悦色,怎么突然翻脸,嗫嚅着:“三哥哥,我好几天没看到你了……”
“稀奇,你看我干什么?”李绝冷笑,匪夷所思地:“我生来又不是给你看的。我忙得很,没空陪你玩儿。”
他看到有两个太监站在寝殿旁,似乎是陪着耶律鹃进宫的。
李绝招了招手,那两人急忙上前来,李绝道:“从哪来的把她打发回去。”
才吩咐了这句,前方殿内,信王太妃缓缓走了出来。
李绝出宫送冷华枫启程回盛州,星河却仍在宫中。
敬妃对星河道:“皇上大概是年纪大了,格外喜欢小孩子,竟要把佑儿留在身旁,看他那欢喜的劲头,唉……只可惜了四丫头怀了的那个。”
提到庾清梦,星河心也跟着一沉:“谁说不是呢。”
“我原先不紧着催你带佑儿进宫,其实也怕皇上看到小孩子,反而伤情,”敬妃叹了口气,却又笑说:“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不过,兴许皇上是把佑儿当成了那个没出生的小皇孙看待了吧。所以才这样疼惜。”
敬妃话音刚落,突然觉着哪里不太对。
正要想一想是怎么了,只听星河道:“我就怕佑儿年纪小,又很任性顽皮,留他在皇上身边,别闹出什么来惹皇上不喜欢。”
敬妃才一笑道:“别担心,待会儿派人去看看。不过倒是不用咱们多心,只要皇上稍微烦了,自然会有内侍把佑儿送回去。”
两人说了几句,星河又问了皇后的情形。
敬妃道:“信王太妃这一去,皇后娘娘恐怕会好的快些。”
星河曾经听庾清梦说过一点有关冷华枫的事,但不知大概,敬妃见她满眼疑惑,便笑道:“罢了,都是过去的事儿了,不用再提。横竖这个人安安稳稳地回她的盛州去,对谁都好。对了,好久没听你弹琴……”
这边星河才勉强弹了一曲,敬妃又派人去皇帝那里打听,果不其然,那边说还留着佑哥儿在玩儿呢。
敬妃笑道:“这孩子就是可人疼。”
才说了这句,小太监跑进来:“启禀娘娘……”
敬妃见他有些慌张,还以为佑儿怎样了,不料那小太监说道:“娘娘,刚才宫外传了消息回来,说是信王太妃的车驾还未出城便遭到伏击……”
敬妃大为意外:“怎么回事?”
星河也一惊:“三……有人伤着了么?”
小太监道:“听说王太妃受了点伤,如今车驾正停在贤良祠那里,五城兵马司的人已经开始搜捕全城。”
“奇了,”敬妃惊异不止,对星河说道:“什么人这么等不及地要她的命?皇上那里一定知道了,咱们去看看吧。”
敬妃清楚皇帝跟冷华枫昔日的那点事,如今冷华枫遇刺受伤,皇帝恐怕心神不宁,未必有闲心跟小孩儿玩,所以要领着星河去照看佑儿。
两人来至皇帝寝宫,才进殿,佑儿看到星河,着急撒欢地跑来,连皇帝都顾不上了。
皇帝在后笑道:“不管在这儿玩的多好,到底还是记挂着他的母亲的。”
敬妃见皇帝神色如常,并没有什么恼色,心中更加惊奇,便上前道:“臣妾方才听说信王太妃的车驾遇刺,很吃了一惊,皇上也知道了?”
皇帝看着佑儿扑到星河怀中,依偎着撒娇的模样,淡淡道:“知道了。朕已经派了人去查看了。”
敬妃道:“这件事实在令人骇异,什么人这么大胆?竟还敢在京内动手。”
“总会有些亡命之徒的。”皇帝不以为然地,“回头铖御回来了,再细问他就知道。”
星河搂着佑儿,因想到又出了这种事,自己很该告退才是。
正在找机会开口,听皇帝提到李绝,略略留心。正敬妃问:“三王子可无碍么?”
皇帝说道:“据说无事,倘若连他也伤着了,明日峘州之行,恐怕就要换人了。”
星河怅然若失,眼见时候不早了,她趁机拉着佑儿告退。
皇帝犹豫片刻:“也罢,先回去吧。过了这两天,且再带着玄佑进宫来,朕颇喜欢这个孩子。”
皇帝对于玄佑的喜爱有些异乎寻常,敬妃按捺着诧异,笑道:“臣妾自会记得传召他们进宫的。”
星河跟玄佑出宫的时候,天色已经微微地暗了下来。
小孩子是头一次进出皇宫,四处打量:“娘亲,这皇宫好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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