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那个李三郎嘛,”燕王一笑:“当初本王也听说过,以为是李重泰得了个了不得的部将,几乎打算叫人去把他挖过来……呵,没想到居然是李铖御!幸而没去,不然可真是……”
阿镜微笑不语。
燕王忖度片刻,脸上的笑收敛起来:“你回去吧,没别的可说的,本王只有一句话,李铖御若是敢来……他好言好语的,我还能当他是兄弟,放他一马,若是他真有不逊之心,本王自然叫他有来无回。”
阿镜不置可否,只低头:“小人告退,王爷……请谨慎行事。期盼能在京城跟王爷相会。”
燕王复又一笑,有些感慨地:“也让凤臣好生保重吧,多年不见了,本王也很想就立刻赶往京中……罢了,等扫清了障碍再跟他重叙旧情不迟。”
阿镜离去后,燕王身旁心腹上前:“王爷,庾大人好像不太放心呐。”
李振叹了口气:“凤臣为人是没话说的,本王也很愿意信他,但本王在外多年,如果没有十足把握贸然进京,谁知道皇上心里到底打什么主意。”
“其实,皇上未必就会再起别的意思吧,毕竟这一脉里只有王爷了,终不成,皇上还指望着老信王的那两个儿子?世上没有撇下亲儿子,把皇位传给侄儿的道理啊。”
李振的眼中泛出几许冷意:“自然是没有这个道理。但是……”
那人定睛看着李振,似乎不解。
燕王却皱皱眉道:“算了,总之,本王要等到见着李铖御之后再做打算!”
四日之后,燕王李振得到消息,信王府三王子已经抵达峘州之外的江安镇。
他的细作禀告,李铖御并没有带什么兵马,而是轻骑简从,身边的人加起来,恐怕还不过百。
这让燕王很是意外,笑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带这么几个人,就敢过来跟本王交涉?”
心腹道:“由此可见,这位三殿下恐怕没什么异心吧?”
李振道:“有没有,也得等见了才知道。吩咐底下都警醒些,准备好迎客!”
这日,有些阴天,风飒飒地,仿佛有雪。
燕王所派的詹士、随官等一早出城,迎接李绝一行。
虽做足了准备,但在看到那传说中的信王府三殿下的时候,还是吃了一惊。
并不是什么锦衣玉带,也无精致的装饰,但在一干冠冕华服的朝臣簇拥之中,却偏异常的醒目。
那是个身着宽绰道袍的少年,头戴着一顶方方正正的纯阳巾,他人在马上,若非一张还有些嫩的玉面,简直就像是骑鹤而来的天上仙人。
峘州城早在昨日便开始戒严。
李绝一行人进城门的时候,往日热闹的街上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两侧的士兵肃然而立,场面着实有些吓人。
跟随李绝前来的,除了戚紫石等几个心腹外,还有朝廷礼部、吏部,以及兵部所派的辅臣。
还没进峘州,便已经察觉气氛不对,等进了城内后,更是吃了一惊。
正在狐疑,燕王府的詹士在旁说道:“王爷本来不想兴师动众的,可因为最近周遭宵小出没,王爷生恐有心怀不轨之徒,浑水摸鱼,万一惊吓或者伤及三殿下以及诸位大臣,岂不是罪过?所以才特意如此安排,好让众位安心。”
众人这才明白,礼部侍郎忙笑道:“燕王殿下想的周到。”
几位大人面面相觑,如今在人家的地盘上,就算心内不满,表面上还得说尽好话。
詹士瞥向李绝,见他脸上并没什么表情,沉静如水,詹士心中大为惊奇。
燕王这边早得到消息,只仍是假装病倒的,在屋内休养不出。
他手下的几个将士谋臣代替出迎,来到门口,迎面见竟是个小道士模样的走来,也各自怔住。
其中一个性情鲁莽的将军看着李绝,望着他的衣着,以及那看似浑然无害的一张脸:“这就是信王府的三王子?该不会是弄错了吧。”
他旁边的说道:“孙将军莫要胡说,这怎么会弄错。”
孙耀琢磨:“先前不是说,他就是名震盛州军中的李三郎,这张脸可不相符。”
说话间,李绝众人已经进了门,正在詹士的陪同下向内而行。
那孙将军质疑李绝的身份,却也想让他当场出糗,眼珠一转,笑道:“看我的!”
他立刻迈步往前迎上,嘴里大声叫道:“哪位是三殿下?末将来给殿下行礼了!”
嘴里这么说着,他的脚步却越发快,不等人回答,他故意地无视李绝似的要跟李绝擦肩而过,但偏偏一边肩头向着李绝身上用力撞去!
孙耀最出名的是一身蛮力,就算燕王军中也没有人敢跟他硬碰硬地比力气,他这么猛地一撞,看似无心,实则用了七八分力,满拟会将李绝撞飞出去!
他可没想过是不是会出人命,毕竟在他看来,假如李绝是那种招摇撞骗之辈,就算撞死了也并不可惜,但只要李绝是有真材实料的,那就不至于不禁撞。
孙将军暗暗憋了口气,肩头猛地向着李绝碰去,那股刚猛的力道竟自搅起一股劲风,就连在旁边的戚紫石都察觉了。
两个人的肩头瞬间贴在一起,孙耀暗自得意,以为这少年势必要摔出十万八千里。
谁知,他的肩前突然竟“空”了,打出去的力道没有着力点,更没碰到李绝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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