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叹了口气,把他的衣裳稍微整理,重新抱入怀中:“嗯,没说就好。”
从那日进宫之后,敬妃前后又传了两次,起初星河以为是敬妃想见佑儿,谁知,进了宫,却竟是皇帝跟他相处的时间最长。
星河猜不到是怎么个情形,敬妃却担心地问起她,那日遇刺的事情。
其实提到那件事,星河也是心有余悸的。
当时不知哪里射来的箭,她背上火辣辣的,疼的厉害。
星河心头一凉,知道自己可能是受伤了,只是不知道伤的严不严重。
怀中佑儿一无所知,可也因为外头的嘈杂跟星河的异动,而有些不安。
星河尽量地用自己的身体把佑儿护在底下,一边低低地安抚他,幸而最初那两支箭过后,再也不曾有箭簇射来。
外头的吵嚷声渐渐低了,隔着车窗一个侍卫问:“二夫人有恙吗?”
星河忍着痛:“无事。”
话音刚落,只听又是一声惊呼!星河以为刺客又到,下意识抱紧佑儿。
谁知车门推开,一张熟悉的脸近在眼前。
两个人目光相对,星河的心怦怦跳了起来,此刻,竟是说不出的喜欢。
虽不知外间情形到底如何,但只要看到李绝出现,星河就知道,安然无事了。
甚是心安。
怀中的佑儿探出小脑袋,也高兴地叫了声:“叔叔!”
星河微微一震。
同时,星河发现李绝好像要闪身进来,他是担心自己的,看他方才出现时候那慌张的表情,就知道。
嘴上那么倔,但他心里还是……
可只要李绝靠近,势必会发现自己背上带伤。
说不清是怎样,星河脱口而出:“小绝,我没事。”
李绝果然停了下来。
后背上好像在流血,湿嗒嗒的,疼,是一种没法描述的疼,因为不知伤的如何,是否关乎生死,心里就尤其觉着恐惧。
不过,对上他的双眸,星河觉着那种疼是可以忍受的,甚至也没那么怕了。
星河不想让李绝为自己担心,尤其是在他经历了信王太妃遇刺之后,他承受的已经够多了,不需要再多一个她。
而且,星河觉着自己已经不能再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的关怀了,以后,他得把这份心意给别人,就像是那个鹃姑娘。
但就在李绝退出的瞬间,之前被压制的疼变本加厉地袭来,冷汗刷地冒了出来,她抱着佑儿差点晕过去。
庾约进到里间,话未说完就发现她的脸白的吓人。
但就算此刻,星河仍是向着庾约轻轻地一摇头,是示意他不要声张。
那时候,庾凤臣以为,星河是因为怕吓到了佑儿。
但在陪着星河回府的路上,庾约突然明白了——她是不想让李绝知道。
回到府中,庾约让奶娘带了佑儿去。
星河本是叫了平儿来给自己查看伤处,却给庾约屏退了。
那天晚上,庾约亲自替星河处理了伤口。
清洗,敷药,更衣,他专心致志,心无旁骛。
星河生得那样好,圆润白皙的背,完美的像是一块无瑕的温玉,凭空多了一道血淋淋的,连习惯了波澜不惊的庾凤尘,几乎都有些下不了手。
颤着手,庾约用了比平常多两倍的时间,为星河处理完毕。
他洗了手,回到床边,发现星河伏在榻上,不知是昏过去,还是累乏地睡过去了。
庾凤尘看着星河的侧颜,发丝微微地给汗水打湿,垂落亭亭的长睫,透出些惊心动魄的楚楚可怜。
他望着星河,伸出手去,想要碰一碰她的眉,她的眼,她的脸颊……圆润的肩头,或者她的伤。
但他的指腹却终究没有落下,而是虚空的悬着。
是怕惊醒她,或者怕会惹她厌烦。
“为什么……总是记挂着他,伤的这样,也要护着他,”庾约喃喃地,似是着魔一般,明知道星河听不见,兴许,也是仗着她听不见:“这么多年了,我就一点儿也入不了你的心?”
微微俯身,庾凤臣靠近了她:“你能不能看看我,星河儿……只看着我,一心一意地喜欢我,好不好?”
睡梦中,星河瑟缩了一下,好像是因为疼,也像是因为不安。
庾约垂眸望着她,眼神从迷离,慢慢地清醒:“假如当初他真的死在盛州,你会不会对我好一点?”
香叶庵堂。
庾清梦抱了佑儿过去,看星河:“怎么你反而比先前清减了?”
星河抚了抚脸:“前些日子事多,有些忙乱,最近才空闲下来。”
“你可别去逞强,该叫别人担的,叫他们做去,”庾清梦皱皱眉:“当初我就不喜欢母亲去当这个家,虽看着风光,但实际上得耗费多少心力,大概母亲想开了,你进了府,便渐渐地叫你帮手……可知我私心是不愿意的?”
星河笑道:“我明白,我也没那份心力,不是还有平儿吗?”
庾清梦嗤地笑了:“对了,你那丫头真是个掐尖要强的主儿,多亏了她,简直是你的护法神将。”
说到这个,清梦问:“她跟甘管事的事儿,你打算什么时候给他们办了?丫头年纪大了,别耽搁了人。”
星河道:“我跟她提过,她只说不急,后来细问,才说了……原本是怕成了亲后,就少在屋里伺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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