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嬴月着她刚刚似是被那俩人气哭了,于是小姑娘又伸手递出一块帕子给他。
这一动作不禁看的姑娘有些受宠若惊,声音更小声的解释一句,“其实我刚刚没有哭。”她掩面就是为了挡住脸上没有泪水,紧接着又询问了一句,“但是这帕子我可以收下吗?”
“当然可以。”
听此,姑娘的娃娃脸上顿时露出一抹甜甜的笑容,“谢谢郡守大人。我一定会好好珍惜的。”
接过帕子之后,姑娘先是将其举起鼻翼轻轻的嗅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的收起。
郡守大人果然是如同传闻中一样的温柔仁善,她一定要肯定要更努力的工作报答她才好。
姑娘忍不住地在心中如是的想着。
在外面遣散了刚刚周遭的那一圈的百姓、刚走进来的贾诩看到的便是这样的一幕,不由得让他心中感觉有哪里怪怪的。
不过他也没有纠结太多,直接朝着两个姑娘的方向走去,而后青衫的文士眉目间一派温和的对姑娘问道:“说起来,姑娘刚刚为何会说那人是不守男德的……?”
说到最后,贾诩也是没说出那很是微妙的两个字,但是将说至此已经足矣了。
一听到贾诩这句问话,吴姑娘的身体顿时一僵,毕竟贾诩才是她的直系直属上司,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他是男人。
不过在美貌少女的鼓励之下,她还是把刚刚的想法说出来了,道:“其实很简单啊,因为我现在在官府之中有了任职,可他不过一介白身,还是个酸腐秀才,啊、不对,”说到这里,她倏地吐槽了一句,“说他是酸腐秀才都是在侮辱秀才了,毕竟他六年都没考上。”
秀才。
听到忽然之间解锁的新的陌生词汇,贾诩不禁心中默默记下,但面上也还是不动声色。
随后又听吴姑娘继续说道:“所以我能够赚钱养家,自然他打理内务,侍奉我了。书上不是也说三从四德吗?我觉得这说的的确没有错,但我是这么理解的,之所以妻子从丈夫,那是因为丈夫有本事养活妻子,养活家庭,所以妻子顺从。”
“但是,如果是妻子更有本事、能养活家里的话,那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应该变作丈夫顺从妻子了吗?所以,他被我养着,当然要讲男德,有贞洁,爱惜操守。”
说到这里,她小声的嘟囔一句,“要不然的话这世上的好事情总不能够全都让男人给占了吧?”
又要吃软饭,又要让妻子跪着他喂软饭,哪来这种好事?听说京城之中的皇帝那都是要平衡后宫,对待有势的妃子不一般的呢。
听她这么说,嬴月点点头,赞同道:“我觉得婉柔说的很有道理。”
妻子在外面工作养家,晚上回去还有伺候什么都不做的丈夫,而且丈夫还想纳小,这种事未免实在欺人太甚,随后美貌的少女又表示道:“如果遇到这种人,不如直接休夫。”
“嘿嘿。”得到嬴月的赞同,随后姑娘看着她憨厚的笑了一下,“不过今天要不是郡守大人说了,我都没有意识到纳妾他是犯罪的。早知道这么一回事我当天就该直接把他送去官府。”而不是在她离开后,派人雇了几个二流子,在整个西河郡好好宣扬一番他们干的好事,让那男人彻底在当地出名。
但是话又说回来,纳妾一事,虽然说律法之中的确有着有这么一条规矩,但其实这是个民不举官不究、一般不会用来专门拿出来做文章的事——毕竟就像是她那前未婚夫的母亲说的,有点钱或是有点权的,哪个男的不都三妻四妾,大家对此都是心照不宣的。
而在两个姑娘说话这个期间,贾诩则是在思索着吴婉柔的出身,他记得……这位姑娘的父亲好像是一位铁官。而且此前他去寻这位姑娘的时候,有见到零星半点的夫妻两人之间相处,看起来男人好像是个耙耳朵。
难道这就是耙耳朵的家庭之中能够养出来的姑娘吗?哦不,或许应该说是受到的条套框框的限制没有富庶之地多的、民风彪悍的边境一带之地的耙耳朵家庭养出来的姑娘。
若是如此的话,那么这世上的耙耳朵还是多多益善的好。
但不管怎么说,单就是吴婉柔她今日这番惊世骇俗的言论,就已经足矣值得去培养她了。这种思想觉悟,对于未来最终目标是帝位的他们家主公来说,那可真的是再合适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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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百姓之中,若是说有什么东西是流传速度最快的,那当属是要提名八卦留言之类的东西。
所以,就在那对来官府前闹事的母子被拷进白天无人的大牢之中不久后,正当院子中的赢月贾诩和吴姑娘三人说完了话,正要回办公间的时候,官府之中突然来了一位手中举着烧的通红的大烙铁,留着络腮胡的中年壮汉。
一进来就是中气十足的喊了声,“那找事的小王八羔子呢?”
来人赫然便是吴姑娘的那位铁官父亲。
赢月对他很眼熟,或者也可以直接说是很熟悉,因为此前朝着她哭的几位铁官之中,刚好有他一个,而他在铁官机构那边也算是几个领头人之一。
尤其是,这个人,此前还对她哭诉过自己年龄大了,身体不是很好。
于是美貌的少女不由得有些迟疑道:“吴大人,您这身子骨……”
一听到嬴月这每次伴随着出现的都是任务量骤赠的熟悉声音,男人顿时就是僵硬了一下。随后他讪笑两声,转过头,“郡守大人,您也在这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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