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梁州牧之所以能够对于挖人家皇帝的坟头这件事情变得如此热衷,狂热,其中肯定少不得贾诩的推波助澜。
在贾诩的每日不断画饼,而且是那种画的丝毫不显、让你意识不到在画饼的画饼之下,梁川成功的被忽悠瘸了,从此好好的梁州牧沉迷挖坟,无法自拔。
后来又在贾诩的一次“无意间”随口一言提到了他的儿子已经年逾弱冠,所以那个时候已经被贾诩给忽悠瘸了的梁川直接一拍手决定让儿子提前感受州牧这个位置,而他则是去亲自挖坟。
之后又出于贾诩为人的靠谱,所以又一拍手索性决定了,就让贾诩从旁协助自己儿子干活,带着工具离开之前跟儿子交代道,有么事儿不懂的就去找贾诩,反正他肯定懂。
于是贾诩现在就成为了梁州正儿八经的二把手,甚至因为梁川的儿子太过稚嫩,所以其实某些时候还能压住一些这位“少主”一头。
是以如今梁川不在,梁州诸多大事都是由贾诩做主,供给前方的粮草这事儿也毫无意外是由他负责。
但是现在前方的粮草却是快要断了。于是本来人在前线的戚姓。年轻将军是星夜兼程连着多死赶回来的,就为了找现在管这事儿的贾诩讨个说法。
而在对面的年轻武将恨不得提着他的领子,把他给揪起来的焦躁之下,青衫的文士则是仍然不慌不忙,轻飘飘反问一句,“将军何故如此急躁?”
然后就在年轻人要发货真的去揍他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菜鸡文人的时候,猛的又听到贾诩道:“敢问将军一句,诩之前叮嘱过将军的事情,您可照做了?”
一瞬间刚刚还气焰拉满的年轻人顿时间就偃息旗鼓了下来。
明明贾诩并没有望他,但是在这一刻却无端地感觉被面前人看了个精光,透明的不能够再透明,么都瞒不过他。
贾诩放下手中狼毫,仍然不轻不重的反问道:“既然将军并未按照诩之叮嘱,如今又怎能追责到诩的头上?”
是了,贾诩之所以从头到尾态度不慌不忙,稳的一批,根本就不是别的原因,而是因为这来找他闹事的年轻武将要问责的“责”根本就不在于他,而是那闹事人本身。
听到贾诩的这句,后来有些泄气的年轻人顿时又重新不忿了起来,大声反驳道:“你说的倒是轻巧,但是行军打仗你告诉我如何要减用军粮?将士们吃饭都吃不饱你让他们怎么打仗!”
想起之前贾诩特意叮嘱的东西,他心中就一阵来气。让他压着粮草不给前线兵士们吃饱,听听,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吗?
青衫的文士始终维持着冷静,“您对我发怒又有么用呢?”
他声音淡淡的陈述着一个事实,“梁州缺粮,使用又吃紧,当年继蝗灾之后,至今未曾缓和过来。将军未曾按照我所说的减小用度,您知道这会给梁州带来多大的影响吗?”
梁州是真的缺粮。
天下九州之中,如今只有梁州是最缺粮的那一州,位列倒数第二的那位和梁州完全没有办法相比惨的那种缺。
因为其他各州最多也就是蝗灾那年大痛,但是梁州,因为边境之地,环境并不好的梁州,却是在蝗灾的前一年遭遇了干旱,那一年不能够说是梁州颗粒无收,但是也是收成惨淡。
当初本以为在第二年可以慢慢找补回来,可谁知紧接着其后便是发生了全国性的蝗灾,九州之中除了雍州一个都没有跑得了。
而这正是如今梁州牧如此热衷于去挖人家皇帝的坟墓敛财的一个重要原因。因为他们梁州要向外买粮食。
现在的世道大家都知道,因为当年那起蝗灾事件,所以大家粮食都挺吃紧的。
而正所谓物以稀为贵,粮食难得,那么也就值钱。所以像梁川这样需要大笔从外面买粮的,其中花销是一笔惊人的数字。
而且这还只是粮食本身的价格,不算上运输成本这些东西。
梁川是从荆州牧手中买粮的。
同为边境三州,所处于中间位置的梁州北临雍州,南接荆州,原本按理来说,好像这其中也并不算是过于遥远的距离,不会有太高的运输成本,但是现下这个世道是缺粮的世道,带着粮车若是没有大批军队的护送,走在路上那些饿到眼睛发绿光的流民就能够直接扑上来把粮食给生吞了。
而若是说到军队护送问题也就来了,梁川是从荆州牧手中买粮,而他的荆州地域自然是不允许梁州军进入,所以便只能够从他手中租赁军队,只待临近梁州境内的时候再由梁州军接手,这波可以说荆州牧是赤裸裸的在坑梁川的钱。
但是没办法,他只能受着。
原本,梁州想要买粮本来应该不会这么麻烦。
毕竟隔壁郡的其中一个就是唯一一个没有遭受蝗灾灾害的地域,但是他不能够像嬴月去买粮啊,因为贾诩这件事他还和嬴月结着大梁子呢。
不过梁州牧对此倒是也并无后悔就是了,因为他得罪嬴月真的得罪的超值——
虽然荆州牧卖粮的价格昂贵,贵到了那种让他心疼的滴血的程度,但是现在他的梁州有钱了呀!单单是贾诩提出这么一个变现的大好主意都已经把这其中的损失给找补回来了。
毕竟之前没钱,嬴月便是可能看在他们此前的交情上不卖的那么贵,狠狠的宰他一把,但是没有钱他拿么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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