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惊讶起来,“咦,这是?别走别走,这就是你的任务目标之一,快拦住他。”
但清宁看见四皇子就浑身发凉,摸了一把还好生生长在脖子上的脑袋,骂了一声“晦气”就往外走。
她要走不代表别人看不见她,刚走上船板,一只脚横踩在门上,那人抱着胸口看她。
见清宁看他,四皇子挑着眉毛道,“谢公子,好久不见,怎的见我不打声招呼,莫不是怕了我?“
清宁不耐烦喊了一声“滚开”。
四皇子一幅和她有仇的样子,“前些日子谢公子好威风,现在怎么落魄起来?”
清宁从记忆嘎啦里扒拉一会儿才想起他们这时候好像确实是有仇,那日里她去赌坊玩儿,她赌术好,眼尖抓着个耍老千的,那千手却是四皇子跟班。
扭送去官府的时候被四皇子得知,这位娇纵的四皇子偏偏说她下了他面子,单方面和她结下梁子。
见清宁不说话,四皇子讽刺,“你家里人是不是都长你这小白脸的样子?”
清宁十六岁时身量不足,面容又白,眼睛又大,别人说她小白脸倒不是埋汰她,而是实话实话。
但清宁是个实诚人,扮作男子时最恨这种话,提着鞭子抽在桌案上,把红木桌子抽了个粉碎,又一卷缠上了对方脖子。
四皇子被吓了一跳,看了地上的碎渣不敢说话。
清宁微微一笑,“你只知道我姓谢,可知道我是哪家谢?”
不等对方说话,她又开口道,“是琅琊谢,真巧了,赫赫有名的瑛娘正是家姊,我们姐弟两长得相像,也不知道你敢不敢在家姊面前说一声我小白脸?”
四皇子脸刹那白了白。
清宁抬眸看他,大姑娘就是长房嫡女谢玉瑛,若她记得不错,这时候四皇子正暗恋着谢玉瑛,时常拿些稀奇玩意儿讨好她,不过现在谢玉瑛追求者甚多,不缺他四皇子一个,他们的缘分要到后来清宁嫁给四皇子之后。
其实上辈子她就知道四皇子和大姑娘之间的勾当,但那会儿谢家已败,她忙于管理谢家,重新整顿家中,无暇顾及其他。
四皇子和她夫妻关系不好她也无法,谢家败落,但落魄的元家依旧不能没有谢家,谢家既然在她清宁手里,他们是绑在一起的蚂蚱,谁都不能抛弃谁。
清宁私以为这是两厢情愿又心照不宣的事情,直到大姑娘大着肚子找上门。
大姑娘怀孕之后依旧不减美貌,当年的谢崔双姝绝非浪得虚名,头上插着玉簪并步摇,一身华贵的绣金纹深衣,比每天埋头于后宫琐事熬红了眼睛的清宁不知美了多少。
“这是陛下唯一的血脉,你说如何?”这是逼她让位。
接着又道,“我也没这么狠心,只要你把谢家还给我,我就放过你。”
可是谢家财富大半已被清宁卖给施家,怎么找得出第二个谢家?清宁断然拒绝她。
大姑娘哭着道,“我谢家鸣钟食鼎,积代衣缨,你说不要就不要,你是哪来的蛇蝎妇人,居然这么狠的心?”
清宁那时候自顾不暇,又记恨他们谢家人匆匆送她入宫时没有半点恩情,心中没有怜惜,直接派人把大姑娘请出皇宫。
然而这就出了事儿,大姑娘肚子里四皇子那个唯一的孩子在出宫那个雨天滑胎,虽然大姑娘勉强保下一条命,但四皇子自此以后没和她说过半句话。
四皇子强撑着道,“原来是谢公子,久仰。”
清宁笑着看了他一眼,“您来逛花楼?”
四皇子狡黠地道,“是陪着阿勉来的。”阿勉正是站在他身旁背锅的冷面少年。
清宁从袖子里摸出扇子打开摇了摇,“家姊最讨厌逛花楼的人。”
四皇子嘴硬道,“我不信。”
他们这些纨绔子弟很少有不逛花楼的,不是好色,只是为了消遣而已,落到别人眼中也得一桩风流雅事。但四皇子对谢玉瑛求爱心切,不辨真假,神色变得有些仓皇。
清宁又慢悠悠道,“你可以这么说,端看别人信不信。”
四皇子不甘心看了清宁一眼,转身走了。
脑中音这时悠悠叹了口气,“怎么不拦住他?若是做好了,我们还会送你大机缘。”
清宁被它勾起一点兴趣,问它道,“什么机缘?”
那唠叨的声音说,“荣华富贵的机缘,当大女主还是享受三宫六院的美男,随你挑选。”
清宁想了想,她现在既不缺钱也不缺荣华,郎君和娘子更是不缺,实在是脑子抽了才会和这玩意儿说话,便又假装听不见了。
等四皇子和崔勉走后,莺莺才从帘幕中转出来。
莺莺住在二楼,她的房间又整洁又干净,常年有香香的气味,故而十分得清宁喜欢。
她示意莺莺坐了,自己随手抓着桌案上一叠荷花酥吃起来。
莺莺温温柔柔问她,“公子要听什么曲儿?”
清宁又灌一口香片茶,“你随意。”
她这笔墨不通的人并不是真正来听曲的,倒在女子香软的绣花床上就枕着胳膊睡下。莺莺聪明地不去打扰她,静静在桌旁拨琴弄曲。
清宁问她,“刚才那位爷是不是常来?”
莺莺笑着说,“他不怎么来的,他看不上奴婢,奴婢也看不上他,他这小孩子哪有您风雅幽默?”
清宁不置可否,她今年也才十六岁呢,如果说他是小孩,她也不逞多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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