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么想着,就伸手摸了一把他头发,像呼噜狗似的。
施玄配合地蹭了蹭,这才像被喂饱的猫狗一样撒欢跑不见影子了。
新年里总是很忙的,家家户户都在忙,不过都比不过要把一个女儿嫁进宫的谢家。
现在崔家施家和楼家都在嘲笑谢家,又有人想踩谢家趁此上位。
施云台倒不再拜访,据说过年他就要上任做官,这是他家里人举荐的,正五品给事中。因为他一位叔叔过年害病不能出门了,只好又选了个子弟出去当官。
这还算小事,更大的大事在后面:因为他得到花魁莺莺的喜欢,那位花魁的倾慕者,一位世家公子下帖要和他比试才华。
清宁乍一听有些激动,打开进度条看了看,结果让她大失所望的是,上面依旧毫无动静。
她难受到极点。按照了解的情况,最先修成正果的是男主和女主,那要等到世家玩完之后,至少三五年时间,现在丝毫没有动静。
清宁忍不住问系统,“为何进度条为零?照理说男女主本就是青梅竹马,相互又有感情。”
系统也十分茫然,“我也不知道,大概不以感情来论。”
清宁已经被气到毫无情绪了,又拿这糊涂蛋东西无法,只能自己旁敲侧击去打听一二,勉强知道这几位的感情生活。
日子过得飞快,过了几日就到年十五元宵节。因清宁要出嫁,她是这一辈姑娘里头一个嫁人的,又是嫁入宫里,总该开个好头。大太太和老太太就让下人去城中各个寺庙和道观里烧香拜佛,不管大庙小庙一概被拜了个遍,不下十盏长明灯下压了写着清宁名字的红布条。
此外还需得准备进宫伺候的下人,奶娘嬷嬷等,有擅长调香的,擅长争宠献媚的,种种都有,看起来十分看不起宫廷里的宫人奴婢。
这其中,最空闲的人成了将嫁人的新娘子清宁,她每日里无所事事毫无拘束,没人警告她谨言慎行,也无人让她学习宫规。
清宁借此机会去了之前去不了的瓦舍勾栏中流连,现在这些地方还好,后来谢家倒了,崔家和楼家反目了,就再不见这样的盛况。
她站在台下看了一会儿百戏,忽然看见楼上坐着一个穿着青色长袍的年轻人,面容美得如同玉雕一般,他膝头还趴着一个少女对他撒娇。
清宁愣了一下,假装没看见要走开。但只走了两步,那人就请她上去。
她差点想翻白眼,她现在虽然放平心态不把元崇德看做上辈子那个把她骗得丢心又丢命的人,奈何他总想招惹她。
现在又算什么事情?他和人约会,还要把她叫上来在一旁看着刺她心窝?
清宁想看看他有什么打算,跟着侍从去了,结果到了二楼,他们二人已各自分开,一人在喝茶,另一人不知去向。
清宁坐在对面打量他们,不得不说苏青玉和太子长相就十分般配,太子容貌美丽,只是气质过冷难以接近,而苏青玉柔软可爱,恰好是他软肋。
她只恨当年自己为何眼瞎,明明情谊绵绵的二人她还看不出来,别人说什么她就被牵着鼻子走了。
元崇德让茶博士给她上茶,等她喝了,笑眯眯道,“这是我家里带的茶,不知是否合姑娘胃口?”
清宁喜爱喝甜茶不爱苦,又不好下对方面子,于是敷衍道,“回味甘甜,确实是好茶。”
元崇德道,“和你胃口就好,今日偶遇姑娘,实在有缘。”
清宁把放下杯子,直问他道,“你到底何事?如果是上次的事情,不用再谈,我看不出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元崇德低笑一声,“好处不就是我么?”
清宁被他一笑头皮都差点炸起来,偏偏不知道苏青玉去了何处。
好在她如今已对他的脸免疫了,不过失神刹那就转过来。
她冷笑道,“你也不怕青玉姑娘伤心生气?”
元崇德脸色只冷了一瞬,“你何必用她气我。”
清宁实在揣摩不出他的心思,或者做君王的人总要弯弯绕绕,胸腔里长颗七窍玲珑心,不像她,喜欢谁就坦诚出来,不喜欢便直言拒绝,既不辜负谁,也不至于令人伤心。
她反思了一下,或许这种帝王心态是她该学习的美德。
清宁刚才刺了他一下,不再继续下去,而是转了话题好奇道,“据我所知,世家泰半已知道我要嫁给陛下。我若真的答应了你,你又要如何堵住其他人的嘴?”
元崇德慢吞吞看她一眼,“你答应我了?”
清宁心里对系统藏着不情愿,她本就不是循规蹈矩的好人,要她像贤人一样做好事实在难受。这种难受时不时出来作祟,使得她偶尔故意与正确道路做对。
她假装动了心,“嫁给陛下,等他去世我可再嫁,可是等你死,不知要多久。”
元崇德不在意她的“狂言”,反倒温和安慰,“等我父皇死后,我就让你归宁,你不必担忧。”
他温柔起来十分动人,认真看人像在看最最心爱的爱人。
勾引人仿佛是他生来就有的天赋,他会让你相信他爱你,为你一个人倾心和颠倒。
清宁摇头,“我只想要好处。”
元崇德问,“好处是有我这样的情人,还不够格吗?”
她就知道他只会这样和人甜言蜜语哄骗,她想让他吃点苦头,思索二三假装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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