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走,四皇子却绞尽脑汁想要那盏花灯,推崔勉去答题,还威胁他要告诉他娘他逛青楼。
崔勉习惯了给人擦屁股这个位置,不情不愿答完题。
清宁趁机转身走了,崔雪莹还在灯楼上等她,今日可能有烟火,她们约在一处看。
但刚走两步就被人喊住,四皇子已提着灯跟在她身后,花灯的光盈盈照在他脸上,有种莹泽的美,大概是想到什么,目光中还绽放出莹莹亮光。
清宁回头看了他一眼,懒洋洋地没理他。
四皇子小声道,“这花灯真好看。”
清宁怼他怼习惯了,顺嘴道,“你可要早些送,不然人家收花灯收够了,你这就不出奇了。”
四皇子小心翼翼看了她一眼,小声道,“如果你实在舍不得这灯,那送给你吧。”
清宁顿了顿,用奇艺的眼神看他。
送给大姑娘的灯被她半路截胡,别人得怎么看她?说她爱慕虚荣,说她争强好胜?还是说她心思深?
她实在忍不住,背过身翻了一个白眼儿。
四皇子没发现她情绪变化,依旧喋喋不休说着话。
转过路口时,清宁眼睛一转,忽然指着远处说,“啊呀,那是谢家的马车。”
四皇子果然转头去看,结果前面熙熙攘攘人群,哪有马车的踪迹?再回头时,清宁早没了踪迹。
清宁告别元崇州之后,就去了城头和贵女们看烟花,是崔雪莹特意为那个和尚放的,让长安公主好一番嘲笑。
长安公主从谢家搬出去之后又住回自己公主府,不过上次那些人打架的事情让她至今心有余悸,因此收敛了不少。
崔雪莹问她,“有什么好笑的,上次你劝架被牵连到的事情你怎么不说?”
长安公主觉得面上无光,顾左右而言他,“我现在就一门心思在家里听听曲儿,没别的事情,”
崔雪莹嘲笑她,“你有那个时间?被我姐逮到又让你罚抄。”
长安公主脸涨的通红,要上去捂她嘴。
清宁看她们打打闹闹,无奈“啧”了一声,结果也被牵连到,被酒水打湿了衣服。
赏玩烟花听完曲儿之后又喝了些酒,喝到微醺时才会谢家,幸好家中人都去了外面赏花灯,与朋友相聚,也不至于被逮住一通责骂。
次日一早,清宁早早被枝头吵闹的鸟雀惊醒,不情愿睁开眼睛。
流光替她将帐子挂起后推开窗户,清宁顺着她目光看过去,便看见自己窗户上挂着一盏莲雾灯,正是昨晚上那盏,此时是白日,在阳光下这灯并不美丽,显现出丑陋的骨架和内里来。
清宁在窗口看了一会儿,欣赏完这灯的美丽,才对流光道,“把这灯拿去扔了。”
流光倏然一惊,不解地看着她,“这灯是今早上四皇子特意送来的,姑娘就算不喜欢也该给他个面子,待过两日再扔也不迟。”
清宁冷冷道,“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
清宁执拗起来八匹马都拉不回来,流光无法,也不敢说话,只能低着头照做。
她本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结果不巧的是夜里出门时又遇到这人。
清宁早知道不是偶遇,问他道,“你有何事?”
他跟在清宁身后问,“灯怎么样了?”
清宁实话实说,“扔了。”
四皇子脸上有一瞬间的凝滞,下一刻又变成那种微微的笑容,“你怎么扔了,不喜欢吗?”
清宁被他吵得头痛,觉得小孩子果真难应付,就对他道,“你不用故意来讨好我,既然说好给你说说瑛娘的喜好,我自然不会食言。”
四皇子沉默了一会儿,才小声道,“多谢了。”
清宁没注意到他异样,转过身去看路边小摊上卖的一种糖画。
其他家的糖画只能画出平面的画儿,这老板做的画跟个真的一样,从四面都能看,十分有趣。
四皇子问她,“你要吗?”
清宁误以为他小孩子心性,想要这小玩意儿,就道,“给你画个葫芦的吧。”
四皇子问她,“为什么是葫芦的?”
清宁不好说你脑子就跟葫芦一样稀里糊涂的,就说,“葫芦福气多。”
老板收了铜钱,很快做出一只圆圆胖胖的葫芦,递到元崇州手上。
元崇州啃了一口甜呼呼的糖画,在那里直乐。
看见清宁看他的眼神,他又感觉特别难为情,装作不在意的样子道,“你看什么看,我就先尝尝,瑛姐必然喜欢这种好玩的东西,待会儿给她带一只送去。”
话说完他就后悔了,果真气氛在刹那间冷淡下来。
本来道歉就能解决的事情,却因为元崇州的差事一拖再拖,最后记得的居然只剩无解的尴尬了。
时间过得飞快,一晃就是婚礼当日。
不知是不是巧合,去了交州一地的元崇州居然给她送了礼。
元崇州不知道她时谢家二姑娘,又迢迢去了千里之外,清宁自然没告诉他婚礼的事情,只他莫名送了一桩礼,这时节还送得没头没脑的。
清宁坐在桌子旁一边看一本话本一边吃茶点,流光突然手捧个八宝盒进来,放在她桌上。这盒子上镂刻着荷花,荷花用珐琅镶嵌而成,极其富贵艳丽,打开盒子一看,里面躺了一支镶嵌碧绿色宝石的金钗。
清宁不知是礼,看见这钗差点想扔到地上,“满玉堂怎的这么俗气,送个这种颜色的钗来?给退回去,告诉他们掌柜,要下次再做成这样我们就找别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