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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拖长了声音,声音里有细微的紧张,“除非你肯陪我练武,像以前那样。”
    清宁叹了口气,看他整个人都紧张起来忍俊不禁道,“这有什么难的,不过些小事罢了。”
    施玄便眉飞色舞地笑起来道,“我就知道你其实心里最喜欢我,总有人在我面前说些怪莫怪样的话,幸好我不放在心上。”
    他说罢撒欢儿似的扬起眉毛,可真像一只小狗崽,引得清宁本充斥着阴霾的心情也畅快许多。
    等施玄离开之后,清宁去了书房里,看见谢玉瑛坐在书房里翻阅一本写了批注的《道德经》,神情中略微带着严肃,仿佛在思考什么。
    她走上去坐在她面前道,“你在想何事?”
    谢玉瑛叹了口气道,“我想起父亲在世的时候曾给我许下一门婚事,我那时想起来心中不喜欢,所以断然拒绝了,现在想想却觉得恐怕是最适合不过的。”
    清宁糊涂了一瞬,问道,“是施家?”
    谢玉瑛苦笑道,“不是,罢了,早是以前的事情,现在再说无益。倒是你,现在匆匆忙忙是为了什么。”
    清宁思忖一瞬,把自己猜测和谢玉瑛说了。
    谢玉瑛脸色顿时凝重起来,虽然这话不知道真假,但却真比她们之前的想法合理不少。
    她垂眼看着手中书本道,“你觉得………真是如此吗?”
    清宁道,“总归要试一试。”
    谢玉瑛无言了一瞬,缓缓道,“是如此。”
    刚到初夏时节,空气中弥漫着初夏的气息,但今年的金陵城不知为何格外寂寥,往常秦淮河上总有经年不散的脂粉之气,歌女靡靡的低吟浅唱飘荡在河面,至到清晨之时方有闲暇。
    驻足在岸边偶尔也会捡到绣了字的绣帕香包,像仓促之间遗落在晚春的落花。
    大街两旁的商铺关了大半,有人拖家带口离开金陵城寻求一方安宁,但不知何时起总有穿着铠甲的士兵在街道上悄无声息穿梭,铁甲上反射的寒光让人忍不住心中发寒。
    不过今年元家依旧要在五月初五竞渡、踏百草、斗百草等活动与民同乐,据说不仅有世家能参加,连普通百姓也能趁机参与,一睹这些人物的风光。
    出乎清宁意料的是,预想中被围困的情景并未出现,谢家甚至接到一份宫宴的帖子,邀请谢家人参加。
    清宁敏锐地察觉到这是暴风雨到来之前的平静,但因为得到了施玄的消息,她反倒安定许多,一边命人收拾马车一边准备去赴宴。
    流光还在皇宫中,伺候她的丫鬟是谢玉瑛新调来的,虽然不知道她喜好,但好在手脚利落,也从不会违背她的意愿。
    唯独在梳头更衣的时候有了异议,小丫鬟准备给她梳个闺中少女惯爱的双环髻,却被清宁拦住,换成皇宫中习惯的朝天髻,插了步摇和发钗,叮叮当当雍容华贵。
    清宁出了庭院就被蹙眉的谢玉瑛拦住,谢玉瑛扫视她穿着道,“你难道想要穿成这样就出门。”
    清宁伸手抚弄耳旁垂落的璎珞道,“姐姐觉得我好看吗?”
    谢玉瑛冷冷道,“好看又有什么用。”
    清宁笑道,“不穿成这样怎么好去扎别人的心呢?”
    她说完让丫鬟搀扶着她上了马车,马车便哒哒在青石板路上行走。
    一阵风吹开帘幕,清宁看见街对面施玄骑在一匹黑色的高头大马上,马儿不远不近跟在马车后,他看见她,先呆了一下,接着就对她抿着嘴唇笑,穿着风流的广袖长袍也无佳公子的风范,反而像只哼哧哼哧的小土狗。
    清宁忍不住放下帘子笑起来。
    宴会开在秦淮河旁边有名的沉香亭外,当年谢家一位公子为了讨好心爱的姬妾就用沉香木修了这样一处亭台,亭前种了各种颜色的芍药花,每到花开时便姹紫嫣红惹人心醉。
    清宁下马车时看见流觞曲水中各家公子小姐们列坐于溪水两侧,亭台中垂着竹帘,看不见内里情景。
    她敏锐察觉到气氛有些尴尬,闺中时和她玩得好的那几位姑娘不见踪影,或许嫁了,也或许死于那场宫变。
    而座中赴宴之人即使尽量表现得自然,但也遮掩不住行动中的僵硬和不自然。
    清宁笑了一下,款款从马车上下去,气氛顿时凝滞了一瞬。
    崔沉勉倒十分自然,对她笑道,“谢姑娘今日也来赴宴?”
    清宁和他对了个眼神,道,“雪莹身子怎么样了?许久不见她,心中十分想念。”
    崔沉勉叹气道,“她小性子得很,不肯来,下次你来崔家见她吧。”
    清宁颔首道,“也好,陛下就在那边,我去看看他。”
    她说完十分自然地入了亭,一路上有侍从和侍卫看见她,竟然也没有伸手阻拦,还向她跪拜行礼。
    清宁入了亭子就看见元崇德坐在案几后面,穿着一身黑色的常袍,金冠把黑发高高束起,露出俊美的侧脸和眉眼。
    他本在读着手上奏章,听见声音后抬头看见清宁,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诧异,顿了顿才笑道,“太后居然也来了。”
    清宁等丫鬟给她上了热茶后才缓缓道,“陛下请我来赴宴,我若不来岂不是辜负陛下的心意?”
    元崇德移开视线道,“不太好。”
    接着语含笑意道,“都在传朕是要摔杯为令诛杀重臣,太后是不是也这么想?太后又有什么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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