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及笄。等她及笄不就行了?
他为什么单单觉得宁姒年幼?
就算年纪尚小,不能与之亲密,总可以先定下婚约吧。
办法有很多,他偏偏心里乱糟糟,一时间都不像他了。无论在学问上,还是为官上,他都没有这般为难过。
“阿煜,你再好好想想吧,究竟是喜欢还是不喜欢。不过,犹豫太久,可是会错失良缘的。”
姜煜看向宁澈,“这么说,你想要我和她……在一起?”
“那当然,你好不容易有个上心的姑娘。”宁澈笑得爽朗。
……
姜煜在宁澈走后,便开始在屋里徘徊。
因为父母的关系,他对感情与婚姻格外慎重,这才成了京城中少有的连个通房都没有的人。
如果不确定能不能走到最后,他一开始就不会碰。
一个人的时候,姜煜坦率地直面自己。知道宁姒可能喜欢他的那一刹,他转过千百个念头,但他否认不了,他的心里在窃喜着。
姒儿不喜欢江临初,喜欢的是他呢。
姜煜无法保证其他男子会不会辜负宁姒,只知道他一定不会。宁姒和他在一起,他才能真正放心,不是吗?
他希望宁姒余生幸福,是不是由他来给比较好?
……
隔日姜煜前往申府拜访申老。
两人对坐于棋盘两端。申老喜爱下棋,却只当作闲暇时的玩乐,不曾潜心钻研,棋艺不及顾西楼远矣。但他与顾老夫子对弈,输得也是酣畅淋漓,每每输出了新花样,还乐得哈哈大笑。
而姜煜在南下路上常常与顾老夫子切磋,他甚至可以模仿出顾老夫子的棋风。
申老头一回见姜煜走出顾老夫子的路数,怔愣半晌,眼眶都红了。随后却喜爱上了这种怀念老友的方式,还能惬意点评,“朝晔啊,顾西楼与你下棋定是让你了,他以前下到这一步的时候根本不会留我情面,直接将能吃的子吃得干干净净,将我的布局破得稀里哗啦。”
更多的时候,申老会将朝堂大势混在闲谈之中,不动声色地提点他。
“我得到消息,高御史等主和派打算参你父亲一本。”申老落下一子,“参他穷兵黩武。还拿我做筏子,说常年征战、动费万计,与我的惠民变法相悖。”
姜煜执棋的手顿住,“可征战与否是皇上的决定。”
“是啊,他们这也是在向皇上抗议。”
“父亲这一战,六年不曾回京。如今打了胜仗还要遭人非议,高御史等人也不怕寒了将士们的心?”
“言官就靠这一张嘴过活,耿介是他们最好的名声,怎会顾虑其他。”申老叹了口气,“我是不愿掺和这些的,但你是我学生,便有必要提醒你。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光明正大的手段,还可以见招拆招。倒是那些私底下的龌龊,你须得留意。”
姜煜郑重应下。
公事说完,申老瞧了眼姜煜下巴上的牙印,直言不讳,“你这口印子,是女子所为?为官虽不必清心寡欲,但最好不要闹到明面上来。这些天已经有人闲嘴了。无伤大雅,但总归不好听。”
姜煜点头,“学生知道了。”
“不曾听闻你去青楼欢场,难道是家中的通房姬妾?有些不懂事了。”申老认为家宅不宁是为官大忌,这才提醒姜煜。
此时的姜煜才发觉,他不愿听任何人对宁姒一星半点的诋毁,就算这个人是他尊敬的老师,“老师,不是通房姬妾之流,是清白人家的女儿,与我闹了点脾气而已。错在我。”
申老听出他的维护,抬眼瞧过来,“心上人?”
姜煜眼睫一颤,并未出声否认。
☆、姒儿姐姐【三更】
几天后, 宁姒出府时见有人在门口徘徊。
穿戴着斗笠蓑衣, 在雪地里来回踩着, 时不时往府里望上一眼。
门房欲将他赶远些,却被宁姒拦下。
那人见她出来便问,“可是有一位江姓公子在这里?”
宁姒点头,“没错, 是有一位姓江……”
她突然怔住。
脑海里闪过江临初嘲讽姜煜是伪君子时提到的“手帕”与“情敌”,然后又回想起姜煜问她,喜欢的人是否姓jiang。
原来此江非彼姜。
“!!!”宁姒恍然,随即原地跳起来,“江临初我被你害惨了!”
那陌生人听见江临初的名讳,立马点头,“对对对, 就是他,我找的就是他!”
宁姒再也没心思管这些闲事, 立马吩咐门房领他进去找人,随后上了马车便往将军府而去。
……
宁姒在马车上渐渐冷静下来。
她若澄清了这个误会, 必然又有新的疑问,比如她大可以当时便说不喜欢江临初,为何等到今日。
可这个谐音的误会又无法对姜煜道出。
怎样才能自圆其说?
马车逼近将军府,宁姒却没有做好准备。
……
与此同时, 那个找上江临初的陌生人,看着眼前的少年出落得这般俊秀文雅,且听说已是举子, 文采不俗,便越发激动。
“小公子,你可还记得我?我是你父亲的长随,唤辛来。”
江临初本还不知这人找他是为何事,一听是河西郡王的人,眸色骤然转冷,“不记得了,毕竟也有将近十年未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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