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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你们遇上我,一个都没能成。”
    “……不愧是大魏的夏青天。”
    女刺客叹为观止,重新打量了她,肃容道:“那魏庭伪君子居多,非良禽可栖之地,我主燕皇任人唯贤,夏大人探案之能我今日已领教,如此大才,屈居那封氏后宫岂不是暴殄天物,倒不如随我弃暗投明,我主必如公西将军一般厚待大人。”
    夏洛荻但笑不语。
    “你笑什么?”女刺客问道。
    夏洛荻抬眸道:“我笑朱明昔年入中原时效法先秦,以战养战,兵过十三州时劫掠无数,更有甚者,尽屠长川、洛郡三千百姓,取人头充以为军功。如今偷得帝位,却装作一副礼贤下士的贤君模样,沐猴而冠,岂不贻笑大方?”
    “你竟敢污蔑我主!找死!”
    女刺客大怒,心想如今一脱险,杀此人也是铲除大魏一人才,勒马停步,拔出发簪便向夏洛荻的喉咙刺去。
    “傻子,逃亡途中停下,你才是找死。”
    夏洛荻话音一落,左侧的山道上,一声令人发寒的弓弦声响,闪着银光的冷箭如流星赶月般飞来,一箭将女刺客射落下马。
    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至近传来,随着一阵嘶鸣,夏洛荻直接被一双有力的手从马背上珍而重之地抱下来。
    “你……”封琰从她脖颈上摸到一手血的时候,就瞳孔一缩,“夏洛荻!”
    夏洛荻被颠了一路,身上被马鞍和缰绳硌得一片青紫,不由得嘶疼了一声。
    “别……”
    封琰:“你先别说话,我带你去找……”
    “你先等等。”夏洛荻咳嗽了一阵,口齿清楚了许多:“我是说,别压我头发,还有,拿上刺客的印鉴,我们去柴家镇中游。”
    不慎压掉了夏洛荻几根头发的封琰勉强收回手,见夏洛荻的脖子当真只是皮肉伤,还一副活蹦乱跳的样子,又看了眼手上的血。
    “你哪儿都不准去。”
    “为什么?”
    夏洛荻不能理解,她似乎已陷入一种古怪的状态,丝毫不在意被射落在地上的女刺客,从她身上取出一块带血的印信之后,甚至有些兴冲冲地来到封琰面前。
    “我等这刺客带我去找那千万两白银的去向很久了,好不容易套出些线索,我就快抓到他们了、我快抓到他们了……”
    封琰沉默地凝视着她,忽然一把捉住她的手,低头含住了她脖颈上的伤口。
    如同在吮啮她身体里的病血。
    夏洛荻每一次靠近真相后,一直隐约震颤的瞳孔安静了下来。
    她开始闻到了深秋枯叶的味道,看见了天上的繁星,也意识到了眼前的人。
    她张了张口,两个字的名字在齿间转了转,又咽了下去,恢复了以往的冷静。
    “崔统领,我该如何原谅你的无礼?”
    封琰怀里一空,装作并不在意地抹了一下唇边的残血,仍然是盯着她的眼睛。
    “你随时可以给我一耳光。”
    很简单,摘下面具就可以给他一耳光,他也不会躲。
    心照不宣,他也在等夏洛荻会不会戳破这一层窗户纸。
    “……我倒是希望你能打醒我。”夏洛荻道。
    封琰:“我不打女人。”
    夏洛荻不由得无言地看向了旁边刚刚被他一箭穿胸生死不明的女刺客。
    封琰:“月黑风高,我没看清楚,万一是喜欢男扮女装的疯子呢。”
    ……本部堂合理怀疑你在含沙射影于我。
    就在夏洛荻打算阴阳怪气两句顶回去时,山道那头传来一阵密集的马蹄声。
    那不是刺客,而是一队羽林卫。
    封琰瞥了一眼夏洛荻略显狼狈的样子,接过她手中的印鉴,道:“你先躲一躲。”
    夏洛荻一眼看见远处月下有个少年身形的骑士像是自己儿子,转身就躲在了树后。
    不一会儿,羽林卫飒沓而来。
    “你跑的可真快,不是要押我去问罪吗?我又没杀人,只不过打断了几个贼尼姑的腿而已。”
    不待睚眦说罢,封琰将手中的印鉴抛到他怀里。
    “废话少说,你带羽林卫前往清江中游码头,若遇见有木箱或竹筏沿江漂流而下,若能全数拦下,算你功过相抵。”
    “行。”睚眦从赤狐山到此一路上恹恹的眼神顿时精神了起来,“若遇贼子,留活口吗?”
    封琰:“杀。”
    睚眦回望了一眼身后的羽林军:“总算来了桩像样的活,别丢人现眼。”
    羽林军们一阵应和,竟也沾了些睚眦身上的匪气,踏着月色便向清江方向夜奔而去。
    树后的夏洛荻转过来。
    “你让睚眦一进羽林卫就当校尉?”
    封琰道:“他有天分,是他自己争取的,稍加打磨,未必不是一个帅才。”
    “你高看他了,这孩子天生反骨,难以训教,我只望他能平安度日。”夏洛荻说到这儿,眉头一皱,“你刚才说他功过相抵,什么功,什么过?他干什么了?”
    一顿逼问,封琰躲开夏洛荻的目光,看向远方:“也不是什么大事,没有人伤亡……”
    夏洛荻:“你别护他,照实说。”
    封琰:“他把红线庙点了。”
    啧。
    那可是……那可是能查出许多证据的地方。
    夏洛荻聪明的脑壳开始突突突地疼了,她总算想明白了当时地牢时的火是谁放的了,靠在墙上磕着后脑壳,一边磕一边埋怨:“五方大营里有没有那种穷山恶水的乡镇,环境越艰苦越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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