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陆珏随皇帝一行踏上木道,并未前往御船,而是径直往婉婉所在的宝船而来,见他上来,陆雯赶紧偷笑着逃之夭夭。
婉婉跑不了,只好一只小脚藏在裙摆里,不动声色勾到后头,把那两只冰碗又往里踢了踢。
坚决不能被夫君抓到,不然他又要罚人的。
陆珏其实老早就透过树影看见,两个姑娘靠着栏杆吃得满嘴冰,一边吃一边咧着嘴角不知在笑什么,开心得很呢。
他到跟前倒没有发难,先抬手牵着婉婉进船舱中,“外头那么热,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小东西。”
婉婉乖乖教他牵,摇摇头说成是专门在等他呢。
甜言蜜语她一贯是张口就来,陆珏也没言语,消停靠在藤椅上,揽着腰将人搂到身上抱着,才明知故问道:“方才在藏什么?”
婉婉眼珠轻轻的滴溜,“没什么呀……”
陆珏俯身凑过去,碰了碰她的小红唇,低笑呢喃,“那有人的嘴怎的这样凉?”
婉婉又被抓包了,狡辩无效只好缩着脖子笑起来,但他不肯放她离开,锢着细腰追着她亲。
“嗯?今日又露馅儿的小骗子!”
时下天气炎热,小骗子爱穿齐胸襦裙,领口露出大片雪白滑腻的肌肤,隐约藏起沟壑,衣带系下饱满鼓起的酥雪塔,教人忍不住就想咬一口尝尝。
唇齿带来些微酥麻的痛感,婉婉回过神儿忙抓在男人肩上推了推,嗔怪道:“别留下印儿,待会儿还要出去见人的呢……”
陆珏低低地笑,反倒使坏稍用力咬了一口,而后才退开重新靠回到藤椅里。
婉婉低头瞧,白嫩的雪肤上果然凌乱红了几块儿,顿时拧眉哼唧一声,坐在他身上使气地扭了扭腰,“都怪你,我今天没脸见人了!”
陆珏手掌扶着她后腰,耐性儿哄着,“乖,很快就消了,不会有碍观瞻。”
他怎会连这点儿分寸都没有呢?
婉婉噘着嘴忿忿鼓了男人一眼。
这厢两个人正腻腻歪歪分不开时,却听外间忽地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议论声,更远一点的还有惊呼声。
出什么事了?
陆珏神色稍沉,当即从藤椅上起身阔步出船舱,婉婉跟在他身后,才走出几步至舱门口,他却骤然回身,抬手一把捂住了她的眼睛。
“别看。”
作者有话要说:
第79章 ·
御船上抬出来具尸体,盖着绸布看不清面容。
其他船上的众人只瞧着个身上染血的太监仓惶从里头跑出来,嘴里喊着宣太医,仓惶得脚步不稳,连滚带爬地在甲板上一连滑了两跤,脚底踩出一行血脚印。
这怕是出大事了!
但自从皇帝上了船后,御船上的官眷、随行官员都已退了下来,此时那边禁卫林立甲板,里头的情形外人一概不知。
陆珏并没教婉婉看见半点血腥。
等他拿开手时,婉婉便只看见周遭宝船甲板上疑惑观望的众人,以及从御船木道上匆忙而来的常喜。
常喜几近小跑着至近前,嗓音里难得掩不住焦灼:“殿下请世子爷移步,有要事商议。”
陆珏闻言并没问何事,面上却也沉了沉。
常喜在太子身边十来年,并非没有见过风浪之人,若只是寻常祸事,不至于教他慌张成这幅模样。
他临走前,婉婉忽然在身后不由得拉住了他的手,犹疑嗫嚅道:“夫君……你、你当心些,我等你回来。”
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就觉得眼下的情况很不对劲。
陆珏回身,抬手安抚地摸了摸她耳朵,嘱咐句:“安心,去和陆雯待在一起,不要一个人乱跑。”
他说完便不再耽搁,转身阔步朝御船而去。
登上甲板穿过重重阻隔的禁卫直进舱中,几个随行的妃嫔此时都惶惶然聚在东阁,并未见皇后,而最里侧的舱门紧闭,太子在西厢隔间。
未等陆珏提步过去,西厢门打开,太子神色凝重前来。
太子简短低声道:“宁氏母子皆亡,临死前以命行刺指认母后,死无对证,父皇眼下受了伤正是震怒之际。”
字字句句都不容乐观,陆珏眸中一霎冷凝。
但未等他再同太子言语几句,里侧舱门吱呀响起,李德全躬身出来,传话教二人一同前往觐见。
这边宝船甲板上,婉婉虽不知实情,一颗心无端却提得老高。
大抵全靠女人的直觉,她目送陆珏的身影穿过禁卫进了御船中,无论如何都安不下心来,总感觉他此回过去,面临的处境必定十分棘手。
可惜婉婉什么忙也帮不上。
四下环顾去寻陆雯,在另一艘贵女们的宝船上看到了她,和其他众人一道站在甲板上观望,又朝婉婉挥了挥手。
婉婉过去与她汇合,问起方才的事,陆雯却也摇头。
“不知道,我出来时明明还好好地,后来看见宁昭仪抱着恒王殿下也上了御船,这么大热的天她还带着斗篷……总之现下里面都是宫里的人。”
那便是天家秘辛,外人不得而知,也不宜打听。
只是婉婉听说宁昭仪赴宴,也难免担心起她和小恒王。
不知那日贤妃后来有没有为难宁昭仪,也不知那孩子先前病得那样厉害,仅靠巫医有没有效果,现下究竟好了没好?
御船现下像个密不透风的坟墓,把秘密都埋在了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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