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儿子本就是喜庆之事,大家也不会反对。只皇太极得了儿子,又如此重视,将此子当做是天选之子,众人的心情就有些微妙了。
众人神色各异,随口应和了下来,眼神却不断在豪格与布迦蓝身上转来转去。
皇太极又看向布迦蓝,说道:“布木布泰,到时候你的额涅也会来,你可以与你额涅好好叙叙旧了,我也会封赏你额涅,让你额涅高兴高兴。”
布迦蓝看了眼阴沉不语的豪格,微笑着道:“好啊。”
皇太极又吩咐道:“多铎,你负责蒙古各部的安置接待,内阁几人负责统领此事,加上颁布赦免诏令。无事的话,你们先下去忙碌吧。”
大家起身走出崇政殿,豪格连着看了布迦蓝好几眼,终于忍不住,走到她身边,讥讽地道:“可惜啊,你拼死前去朝鲜换来粮食,围住李倧打了胜仗,又殚精竭虑,忙着疏通沟渠,清理浑河淤堵。谁知,却敌不过人家命好,赶在了这时候出生,功劳都算在了一个刚出生的小儿身上去。”
哟,还挑拨离间来了。布迦蓝抬抬眉,没有理会豪格,径直回了文渊阁。
豪格气得瞪着布迦蓝的背影许久,不屑淬了口,转身又往正红旗的亭子里走去。
希福出了城,范文程也不在,多尔衮前来时,屋子里只有布迦蓝一人,她正坐在案前,低头认真看着手上的文书。
他在门口站了会,抬腿跨进了门槛。布迦蓝听到声音抬起头看来,见他神色不好,马上问道:“可是有百姓遭了灾?”
多尔衮一愣,摇摇头说道:“没有,我就是来看看你。”
布迦蓝白了他一眼,说道:“那你摆出这副表情做什么,我还以为死了人呢。”
多尔衮勉强扯了扯嘴角,问道:“你就不生气,觉着不公平吗?”
布迦蓝掀起眼皮看了眼他,说道:“怎么,你也要来挑拨离间?”
多尔衮说道:“天地良心,我真没有,只是觉着替你不值。你做了那么多事,只要长了眼睛的人都看着呢,可你的功劳都被一笔抹消掉了,居然算在了八阿哥身上去。
你现在怀着身子,还在奔波劳碌,为他的江山社稷做牛做马。若换了是我,我绝对不会让你这么辛苦,也万万舍不得亏待你一分一毫。”
布迦蓝哦了声,说道:“要是你没有正事,请你还是回去吧,去帮帮多铎的忙,他那礼部尚书,当得可是一塌糊涂。今年蒙古不知道干旱灾情如何,你在旁边看着些。
他们前来盛京道贺,需要送贺礼,要是实在是手头紧拿不出来,你帮着描补描补,别让他们丢了脸面。”
多尔衮没想到布迦蓝真没放在心上,他既心疼,又无可奈何,站起身说道:“好,你没事就好。我回去了,你多保重,千万别撑着,要是有事的话,就来找我。”
布迦蓝翻了个白眼,她就是再惨,也不会沦落到去找多尔衮哭诉的地步去。
再说,她是真不在意。这么小的孩子,才刚生出来,皇太极就如此大动干戈,也不怕折了他的福。
可怜的八阿哥,还什么都不懂呢,已经是立着的箭靶子,不知道有多少明箭暗箭,朝着往他身上射去。
没几天,蒙古各部落台吉贝勒,陆续来到了盛京道贺,除了喀尔喀之外。
喀尔喀只派了个随从前来,敷衍地送了份贺礼,令皇太极震怒不已。
布迦蓝也终于见到了原身的额涅博礼,她此次因为海兰珠生子,被封为了和硕次妃。
国君福晋先在清明平安宫见了她之后,再陪着她一起到了和谐有礼宫,最后来到了布迦蓝的有福宫。
布迦蓝本来前面还有事,不过念着是原身的生母,她还是从文渊阁回到有福宫,亲自站在门口迎接。
博礼年纪比国君福晋大一些,与布迦蓝眉眼有些相似,年轻时应该是个大美人,如今上了年纪,仍然不减明艳。
她打量着布迦蓝,眼神在她肚子上停留了片刻,笑容满面地道:“还是上次你生四格格时见过面,这么多年下来,得了海兰珠的福,终于能再见你一面了。你怀了身子,外面热得很,快进屋去吧。”
布迦蓝客气地将她迎进屋,让她坐了上首,苏茉儿上了茶,她端起茶杯吃了几口,放下杯子舒了口气,说道:“海兰珠生了儿子,开了个好头,布木布泰,你也要生个儿子才好。听说你在外面做事情,要是不急的话,还是先放放吧,得先生儿子要紧。
你看海兰珠生了个儿子,什么荣华富贵地位都有了。额涅现在只替你们姑侄俩担心,琪琪格没有儿子,你也没有儿子。以后等你们老了,那该怎么办才好啊。”
国君福晋的脸色淡了下来,布迦蓝也哭笑不得,博礼这话听起来是关心,只是狂风暴雨,扫了一大片。
她微微笑道:“没事,生儿生女都一样,我有本事,谁也不敢拿我怎么样,我也不靠儿女挣脸面与荣华富贵。”
这下,轮到博礼的脸色不好看了,她只略微坐了坐,便找借口离开了。
国君福晋深深吐了口气,狠狠地拍了拍炕几,咬着牙道:“布木布泰,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呐!凭什么我要去伺候她,她算什么东西,还敢给我甩脸子!”
布迦蓝眨了眨眼,哦了声,“那你现在就不去了,放心,有事我给你兜着,我也正烦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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