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默默存钱计划着脱离原生家庭,即使知道讨好父亲他们能让她少奋斗许多年,兰渊还是不愿再回到那个家里去看别人的脸色。
即使那个家里,有她曾经最仰慕的父亲,和她这一辈子都求而不得的父爱。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爸爸,变成了父亲?
兰渊流着眼泪想,应该是从妈妈去世之后吧。
没有了妈妈,她变得无枝可依。明明有家,却总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兰渊不止一次地想,要是妈妈还在的话就好了。
她好想、好想妈妈……
她的妈妈是世上最好最好的人,总是相信着兰渊,无条件地爱着她。
可是妈妈……对不起。
太多年过去,她已经想不起和妈妈相处时的细节了,甚至连妈妈喜欢什么都记不清。
她只记得妈妈临终前虚虚地握着她的手说:“兰渊,你要好好的,别让妈妈担心……”
这是妈妈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兰渊记住了。
从那之后,她一直很努力地生活,即使最无助、最绝望的时候也从没有放弃过。
可是兰渊永远都没有机会当面告诉妈妈,她过得很好,不用再为她担心了。
第84章 . 宫人 这个苍谷在《顺德皇后录》中也是……
宫人
“姑娘, 姑娘?”乌仁娜一脸担忧地看着泪流满面的兰渊,轻轻地摇了摇她的肩膀,“您是不是做噩梦了?”
意识逐渐回归, 兰渊睁开眼看到乌仁娜时,才发现自己又一次哭着从梦中醒来。
即使已经过去了很多年,妈妈还是住在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每回梦到妈妈,兰渊都会不由自主地哭泣。
即使已经长大成人、到了可以做母亲的年纪,妈妈这两个字还是可以轻易打破兰渊看似坚固的心防。
但这些话兰渊不可能对乌仁娜、或是任何人说起。
她抹了把眼泪,勉强地笑道:“我没事,就是梦到我娘了……”
“姑娘一定是想庶妃了吧?也是,您长这么大头一回离开家、离开庶妃这么久。”乌仁娜理解地说:“要不是姑娘发善心把奴婢的阿娘也带来北越,奴婢现在肯定也要哭鼻子了。”
兰渊长叹一声, 没有接话。
白氏虽然和她妈妈长得一模一样,但兰渊心里清楚白氏并不是她真正的母亲,她不过是在骗自己妈妈还活着罢了。
不过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这几年相处下来,兰渊是真的对白氏有了很深厚的感情。
哪怕知道她并不是自己心中那个最亲近、最依恋的妈妈,白氏如今也是兰渊生命中最重要的、不可割舍的人之一。
见兰渊叹气的样子, 乌仁娜也跟着愁了起来:“只是庶妃和奴婢的阿娘不同, 她毕竟是有丈夫的人,无缘无故的, 不知汗王和大妃他们会不会同意她离开孟溪呢……”
“是啊, 原先我只一心想着脱离大妃他们的掌控、不想服从他们的安排, 如今看来还是你说得对,就算我按照计划嫁给了阿珣,他们也不会轻易放我娘来北越。”
虽说现在看来兰渊当初的计划并不可行,不过就算回过头来再看, 兰渊还是觉得一开始慕容明安并不是非要她侍奉完颜琮不可的,是随着北越前朝后宫的斗争不断升级,慕容明安才变得越发急迫起来。
她偶然间被完颜琮看上,倒是歪打正着地走上了一条更加稳妥的路。
兰渊若有所思地说:“比起我娘,俊弼这个男孩子行动要更方便一些。或许可以想想办法,让他先来北越。”
尽管光这北越王宫里就另有两个慕容家的姐妹,宫外还有一个慕容婧琪,可这三个姐妹对于兰渊来说甚至比外人还要危险。
只有慕容俊弼、她一母同胞的亲弟弟,才能算得上是兰渊真正的亲人。
乌仁娜点点头,下意识地说:“您要去求汗王帮忙吗?汗王如此喜爱姑娘,想来只要姑娘开口、他一定会答应的。”
兰渊却是摇了摇头:“我若主动开口求他,他或许是会答应,只是这样一来我就会欠他一份情。他若是再向我要求什么,我就不好拒绝了。”
乌仁娜发起愁来:“那姑娘打算怎么办?”
兰渊坐起身来,捏捏乌仁娜皱起来的脸,好笑道:“你瞎担心什么呢?我该起身了,今日我们得去翠华宫拜访一下纥骨侧妃。”
“啊,对了姑娘!”刚才乌仁娜看兰渊哭了就给急忘了,这会儿才想起来,忙拍了下自己的脑袋说:“汗王果真一早就让戎公公亲自送了新的宫人过来服侍姑娘,他们现在都在外头等着呢,姑娘要见见吗?”
除了戎寿之外,那些宫人对兰渊来说都还很陌生,兰渊不愿意他们见到自己还没有梳洗过的样子,就道:“等我收拾好再见吧。”
昨天兰渊太累,睡得比较久,今日她算是起得比较迟了。
好在她还不是宫妃,暂时不需要去给慕容明安晨昏定省,相对来说较为自由。
要是搁在以往,兰渊肯定不会将戎寿这位大总管晾在外头这么久,不过今日的情况有所不同。
昨夜戎寿故意把完颜琮留在兰渊这里后就玩儿起了消失,不管是出自慕容明安的授意还是他自己的自作主张,兰渊都不是很喜欢。
她先前对戎寿还算客气,并不代表她可以一直无条件地容忍戎寿的这些小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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