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我不动了,我也不哭了。”
娇杏靠在他怀里,抱着肚子,满脸的不安与怯意。
瞿元霍瞧不过去,叹了口气,道:“如今算你走运,有了这枚护身符,若是……”说到一半,他又突的变了脸,狠声道:“子在你在,子亡你亡。你自己好好掂量!”
娇杏小身子一抖,低低应了一声,便就直往他怀里缩。
瞿元霍虽是面色寡淡,倒也没有将她推开。
两人这般静坐了好久,直到熬好药的玉珠进来,打破了安静。
玉珠在屋外顿了一顿,见里面氛围相对和谐,便才端了药进来。
几步走到瞿元霍跟前,呈上了药,便就退了下去。
整个过程中,都未抬头看娇杏一眼,娇杏现下根本没精力管她。
她正皱着眉头,望着一碗黑色药汁发愁,抬起头可怜兮兮地看向他,见他还是一张沉的发黑的脸,她心里就害怕的直打鼓。眯了眼睛,张开嘴。喝了两口,她就撇开了脸,小脸皱成一团,捏着喉咙哭诉,“好苦,我不喝了……”
瞿元霍烦不甚烦,不顾她一脸苦色,一把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嘴巴张大,一骨碌全给硬灌了进去。
“咳咳咳——”娇杏呛得面色通红,泪珠子又是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又是抽噎又是咳嗽,一时难受的不行。
她眼泪模糊地看着他,见他仍是一脸的无动于衷,眼底深处再也见不着往日的疼惜,全是一脸的不耐与勉强。
她心中一痛,知道两人再也回不到往日的时光,他心中定是还恨她,嫌弃她,如今还能好端端的,全靠她肚里的这块肉,若是这块肉没了,想必她也就没了好日子过。
“爷~”她怯怯一唤,往他怀里贴的更紧了些,两只纤臂慢慢抱住了他健硕的腰身。
瞿元霍表面不为所动,实则心内极其挣扎愁闷。他一把拉开她的手,将她放倒在榻上,随手拉上缎被覆在她身上。
静立片刻,转身就欲走。
“爷——”娇杏一把拉住他的手,眸子里满是忐忑不安,“爷,求你别走,妾一人害怕。”
瞿元霍刚抬起的脚一顿,心中微有不忍,但终究是硬着心扒下她的小手,转头来冷声道:“如今还是这般不安分,你当你还有何资本?若不是因着你肚里那块骨肉,你当我还愿再见到你?”
娇杏心中钝痛,却也听话地收回了手,闭上了一双满是受伤的眼眸。
瞿元霍再次静立一会儿,抬步便去了。
正文 35芥蒂稍除
眨眼就过去了三月。
入了秋,天气渐渐凉爽起来。
这日午后,娇杏照例在院子里转悠。
走了一会儿,她停在秋千架子旁,身旁跟着的两个丫头会意,一人一边扶了她的手坐了上去。
坐在微微晃荡到秋千上,娇杏用手遮了眼,脑袋一偏,靠在了外形酷似蔓藤的秋千绳索上。
旁边立着的玉珠见了,连忙找来扇子为她遮了夕阳的余晖。
娇杏一把拍开,撅了嘴,“你这丫头,离我远点。”
玉珠一脸苦相,知道主子还在为晌午没吃着的金酥肉丸生着气,又不敢多言,只得小意赔罪道:“主子别气,可还怀着小少爷呢。奴婢这样做不是没有缘由,主子你可比往日丰腴不少,再要这般吃下去,这身形走样了怎生办?况那是高热食品,吃多了面上冒疮怎生办?”
娇杏听言,却是静了下来。
她摸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面上既喜又忧。
咬着唇,不甘心地望了下远处紧闭的院门,她心里难受地低下了头。
如今,她正被禁足,准确的说,是已经禁了三月的足。
虽说自己的吃穿用度一应未变,想吃什么就有什么,只除了出院门一事,其他只要自己说了,都能得到他的应许。但她还是十分难受,院里的下人表面虽说还是恭敬,但暗里定是越发不将她放在了眼里。
几次不防,被她听到,说什么姨奶奶早也失了宠,如今吃穿用度虽是不减,那都是因着怀了孕,待看她产下了能如何?
若是往日,她早也要掌她们的嘴了,只如今情况不同,不愿被人揪着噱头,若是被有心人通报给那人,那他不就越发不喜自己了。
这样一想,她又是头疼,昏昏沉沉闹得直想睡觉。
玉珠见了,忙小心翼翼地扶了她下来,这秋千做的低,姨奶奶脚稍一踮就着了地。
一进屋,她就眼皮子打架,倒在榻上就睡去了。
这一觉,睡到了天黑。
悉悉索索听见说话的声音。
“姨奶奶近来可有哪里不适?”一道男音问起。
接着又是一道女声,“主子身子越发重了,除了自怀孕以来就嗜睡,易疲劳外,最近还十分嗜吃,且都是爱食那刚走热油锅里捞出来的。”
瞿元霍面色微沉,还待再询问几句,便听着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爷~”娇杏拖着笨重的身子,一脸欢喜地走过来,她的面上还带着熟睡后的晕红,一头长发凌乱披散着。
“嗯。”瞿元霍面色稍霁,望着她浑/圆的肚子,不觉面露忧色。
两人在软榻上坐下,娇杏抱着他的手臂,将脑袋搁在了他的肩上。偷偷瞅了眼他,并不敢十分不满,只小声地说道:“今日就是月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