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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娇杏一噎,很有些耍赖的意味,“爷先答应妾!”
    瞿元霍替她擦了泪,微有些不悦,“真是个水做的,整日只知道哭,说清了是何事,爷再看答不答应。”
    娇杏最讨厌他这样了,从来不会讨哄自己,但眼下是自己要求他,只能含了哭音道:“日后孩子出世了,爷让他跟着妾好不好?”
    瞿元霍面色微沉,“按规矩理因由嫡母抚养,只……”
    “只什么?”娇杏含了泪。
    瞿元霍沉思片刻,“日后再说……”
    正文 38江氏心思
    傍晚,瞿元霍跨进主院时,江氏已做了一桌子好菜,坐在一旁等着。
    屋子里不比外头萧瑟,江氏见他来了,立马起身迎了上来。
    一边给他解着外袍,一边说道:“饿了吧?净个手就能吃上了。”
    瞿元霍嗯一声,就着丫头端来的清水,随意洗了把,接过白色干帕擦干了手便就一扔,落进了盆里。
    柳嫩不妨大爷会这般,当下面上溅着了不少水珠,轻呼了一声,便就引来了大爷的注意,她秀气的小脸就是一热,泛起了红云,低着脑袋心房乱撞,闷声退了出去。
    江氏挨着他坐下,满桌子的菜式都是他平日里爱吃的,瞿元霍自小吃惯了江氏做的饭食,如今进了京,请了厨子,可也是好久没有吃她做的饭了。
    到底不是真的簪缨世族,再是习了规矩礼节,这骨子里的东西却是难改。
    平日里吃饭也不讲究食不言的规矩,大快朵颐一阵,抬头就对只顾布菜的江氏说道:“你也吃,别只顾着我。”
    江氏闻言嗯了一声,听言吃了一口。
    末了,又朝他淡淡一笑。
    她如今吃的好了,往日消瘦的面颊丰润了不少,加之她皮子本就白,如今虽谈不上美貌,倒也令人瞧了舒坦。
    瞿元霍未懂事前,基本是她一手待着,后大些懂得事理了,也就渐渐离了她的手。
    一直将她当作年长的姐姐来看,即便懂事后,知道是自己家用粮食换来的媳妇,这自小的情份也未变质。
    因此,自己的对她的感情自是没有情爱,顶多就是自小一点零星的情份。
    两人俱都不善言辞,因此整个席间气氛格外低沉。
    见此,瞿元霍方才明白,自己为何那般疼爱那个爱哭爱闹的娇人儿了。
    江氏性子稳妥,不焦不躁,她命了丫头来,为他斟上了酒。
    “难得与大郎用个晚饭,可别推拒。”
    她唤了大郎,自是要与他攀往日的交情,瞿元霍伸手接过,才喝尽一杯,边上丫头又给殷勤地斟了一盏,他皱眉,有些犹豫,心知自己酒量向来很浅,一杯下去勉强过得,两杯就稍有不妥,三杯铁定要醉。
    江氏铁了心要他灌下去,自接过丫头呈上的酒水,意思要与他共饮,脸上带了笑,“说来今日还是我与大郎的特殊日子。”
    “哦?”瞿元霍被她引起了兴趣,“什么特殊日子?”
    江氏面上浮起淡淡的哀色,看了他一眼,“今日是冬月初九。”
    瞿元霍稍一想,便忆起今日是两人的大婚之日,八年前的今日两人成了亲,说来也有这些年了,这般一想,他便微有些不自然。
    也不说话,接过丫头呈上的酒,与她碰了碰杯,一口饮尽。
    江氏擦了嘴角,执起筷子给他夹了一个狮子头,这是她进了京才学的,自先也叫厨房尝了下,说是味道不比外头酒楼里的厨子差。
    瞿元霍捻起来两口就吃尽,看了眼她道:“英娘厨艺见长。”
    江氏又是一笑,转而眼圈就微泛红,“大郎吃得惯就好。”她又命丫头斟满了酒,两手举起,“再饮最后一杯。”
    瞿元霍已经吃下了两杯,这会儿头脑有些发昏,摆了手笑道:“不想英娘还是个海量,我喝不得了。”
    江氏似是早也料到,很有豁出去的意味,“从未与大郎交过心,今日听闻娇杏怀了身孕,我这心里也总算安妥了。只怪我肚子不中用,与你成亲多年,竟是连个子嗣都未能给你诞下,如今总算松了口气。借此良机,我定要向你赔个罪,也要多谢你多年来予我的尊重与体面。”
    瞿元霍微有触动,江氏多年不孕,说不嫌她,那是假话。
    至于未将她休去,原因无非一是不愿破费银钱再娶;二是多少怜她一点,无亲无故。
    这也是宁愿花银子买了娇杏,也不休妻再娶的原因。
    旁边丫头似是被调/教的很好,不待他应下,就已经替他满上了一杯。
    瞿元霍顺着那双细白的手望去,对方是个瓜子脸,大眼睛的丫头,很有几分灵秀的味道。
    是将才伺候他净手的丫头,往日里也是见过几次。
    “请大爷满饮此杯。”话一说完,柳嫩的面上就红了个透,举着酒杯的手都有些带抖。
    瞿元霍伸手接过,手指不经意碰着了那细嫩的小手,心思一动,又抬眼看了下那丫头。
    柳嫩面上更烧了,只暗暗觑了眼江氏,便是低了头,心中却是跟擂鼓一般“咚咚”的响,又喜又怯,忐忑紧张全都有。
    瞿元霍蹙了眉,将那接过的酒杯掷在桌上,抬头看向江氏,江氏面色平常,他心里就一沉。
    江氏见此,便说:“大郎不饮,是不愿呈我的歉?”
    江氏一脸哀愁,瞿元霍微有不忍,暗想她这般软弱之人,定是没那不纯心思,便就遂了她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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