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敬在得知此事后,都有些吃醋了,拉着太后的手不依,道是自家皇祖母不疼她了。
太后亦是故作不满地道:“你还说哀家呢,你自个儿这一趟趟地往宫中跑,还不是为了多看看芃芃。当初,芃芃还未出生之前,哀家让你多来看看哀家,你都左耳进右耳出。看样子,芃芃在你心中,的确比哀家这个老婆子更有魅力些。”
和敬闻言,噗嗤一笑:“皇祖母您究竟是在吃孙女的醋呢,还是在吃芃芃的醋呢?”
“你是在吃谁的醋,哀家就是在吃谁的醋!”在最为疼爱的两个孙女面前,太后也难得孩子气了一把。
“好了,皇祖母,咱们就不要相互指责了。若是再指责下去,可越发掰扯不清了。”
“分明是你先起的这个话头,如今听你这么一说,倒像是哀家在无理取闹似的!”
面对难得较真儿的太后,和敬只好哄道:“好好好,都是孙女的不是,皇祖母您大人有大量,就不要与孙女计较了好不好?”而后,和敬又向太后保证,下回进宫给太后请安的时候,她会把自家儿子小鄂勒也给带上,这才把太后给哄好。
在离开皇宫的时候,和敬感慨:“都说老小孩老小孩,皇祖母如今这脾性,越发像个孩童了,时不时便需要人哄着。”
她身边儿的心腹女官道:“亏得公主与太后娘娘祖孙感情深厚,又对太后娘娘的脾性颇为了解,这才能把太后娘娘给哄好。”
“别看皇祖母身份尊崇,整个皇宫中就没有敢对她不敬的,实际上,她老人家寂寞着呢。本宫只把她当做祖母、长辈来对待,时不时在她身边儿凑个趣撒个娇,她自然觉得本宫比常人要亲近些。且本宫是皇祖母的孙女儿,在这方面有着天然的优势。”
“也就是您觉得太后娘娘好哄了,若换做是其他人,比如各宫娘娘,您看太后娘娘乐不乐意搭理她们呢?”女官反驳着和敬的话,力图证明和敬在太后心中是特别的:“不说各宫娘娘,就说四格格吧,奴婢可是听说纯妃娘娘没少让她到太后娘娘跟前去卖乖讨巧,可太后娘娘一直对她不冷不热的。可见也不是每个孙子孙女都能够得到太后娘娘的喜爱的。”
“这倒是。”和敬侧了侧头:“你要说皇祖母好哄,那也是真好哄,可你要说她不好哄,也是真的不好哄。她若是不喜欢,不管是谁的面子,都是不给的。你这样一说,本宫反倒更加敬佩皇额娘了。这么些年下来,皇额娘一直把皇祖母哄得好好儿的,着实不易。都说皇额娘为人刻板,不懂得讨好人,本宫却觉得并非如此。皇额娘真心想讨好什么人的时候,只怕很少有人会讨厌她。只是平日里,她不喜欢这么做罢了。”
“公主说的是,皇后娘娘能够稳居中宫之位,自有她的过人之处。如今,皇后娘娘的日子是越来越好了,公主又与娘娘交好,咱们是不是可以考虑把小主子带进宫去给皇后娘娘请个安,顺道与十二阿哥与五公主认识认识了?”
和敬与皇后交好的目的很明显,一是想名正言顺地亲近芃芃和小十二,二是为了她子女日后的前程。既然如今和敬与皇后的关系已经越来越亲密,且皇后在宫中的地位也越来越稳固,将小鄂勒带入宫中之事,也可以提上计划了。
和敬思忖片刻,道:“且再等等吧。小鄂勒他比小十二还要年长一岁,如今顽皮得不得了。在公主府中好生呆着倒也罢了,若是将他带入宫中,本宫担心他会遭了旁人的算计——别忘了,宫中如今有人怀着身子呢。”她意有所指地道。
和敬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如今后宫之中怀有身孕的妃嫔,也就只有一个令妃,她究竟是在防着谁,不言而喻。
女官回想起在不久之前,自家主子在诸位后宫妃嫔之中与令妃最亲近,不由颇为感慨。后宫之人都擅长伪装,令妃是其中的佼佼者,连自家主子都瞒了过去,虽然这其中也有自家主子年轻好哄骗的缘故,但令妃的功力之深,也可见一斑。
“主子小心谨慎着些,也是对的。您瞧瞧这宫里头,自打延禧宫那位娘娘怀孕,闹出了多少事端?先是有戴佳氏因意图谋害那位腹中胎儿,被贬为庶人,而后那位又意图污蔑皇后娘娘戕害她的孩子……小主子年纪到底还小,待他懂事些再带他入宫也好。”
……
皇后最近的日子,过得是极为舒心。
皇后高兴了,自然就有人不高兴,比如正在禁足中的令妃,比如被皇后剥夺了协理六宫之权的嘉贵妃与纯妃,总有人想要挑起事端来。
皇后地位稳固一家独大,对于底下的低位妃嫔们来说是一件好事,因为这意味着后宫之中动荡减少,她们不必担心自个儿一不留神就被卷入高位妃嫔们的争夺之中。但这对于高位妃嫔们来说,可就不是什么好事儿了。皇后手中的权力越少,她们所能够掌控的权力就越多。
像如今这般,皇后将统率六宫之权牢牢地握在自己手中,久而久之,她们在后宫之中还有什么话语权呢?
嘉贵妃与纯妃趁着承宠之机提出了这件事。
当然,她们没有明着说想要夺权,只是委婉地向乾隆表示,皇后如今有十二阿哥与五公主要照顾,还要为了宫务而烦劳,她们每每见了皇后眼下的青黑,都不由自责愧疚于不能为皇后分忧……
乾隆听着这话,想到最近去见皇后时,皇后眼下的确有青黑之色。皇后做事严谨认真、又惯来是个爱逞强的性子,便是觉得吃力,也不会轻易跟他人说……思及此处,乾隆觉得,自己很有必要体谅体谅皇后,比如说,找些得用的人来协助皇后,为皇后分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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