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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嘴上应了,心里却在暗暗思量,父皇如此耽于享乐,怪不得大景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若她是男儿身,还可以说争一争,可她身为女子,顾着自己就已经竭尽全力了,哪还有什么别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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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令薇就这样从宫里带回来四个乐师。
    四人跪在地上见过乐安公主,差点丧命的一位琴师一位阮师尤其情真意切,口称愿为公主效命。其中那个琴师斗胆抬起头来:“若非公主殿下心慈,奴二人今日已经没了性命,往后奴愿侍奉殿下左右,若有驱使,莫敢不从。”
    听着像是知书达理的。她看了一眼,此人十分年轻,略带些女相,颇有阴柔之意,确实在这四人当中显得有些出挑。
    “你叫什么名字?”
    “奴姓杭名苇。”他伏下身去,“殿下若要赐名,是奴之荣幸。”
    李令薇笑了笑:“好好的改你的名字做什么,你也听到了,本宫想要为驸马备上一份生辰礼,你四人可有什么想法吗?”
    侍女在她身旁轻声问道:“殿下,真要为驸马预备吗?”
    “本宫在父皇面前亲口说的,怎么能有假?”话都说出去了,也就只好真的预备起来,他先前出力拦住了父皇迎奉佛骨的心思,自己也还没有好好谢过他。
    “驸马的生辰好似是在腊月,如今就开始的话,会不会太早……”
    侍女弱弱提醒,李令薇顿了一顿,说不得是不是心里有些恼了,还真是,早的有些过分了,眼下才是重阳刚过。
    不要紧,父皇日理万机,只怕要不了多久就会忘了。
    “操心什么,公主府又不是养不起这几个人。”
    那杭苇道:“不知殿下是想要简单些,还是精细宏大些,若是如陛下所言,须得再寻些歌姬舞姬来,为奴婢们预备一处空旷些的地方好作演练之用,不然丝竹之声不停,担心扰了殿下的清净。”
    地方好说,她在城郊还有一处别院是父皇给的嫁妆,把他们都送到那边去就是了。
    歌姬舞姬这些人,还是往后慢慢再说吧,不然还真的多寻几个好给父皇送进宫去吗?到时候父皇问起来,只推说没寻到好的也就是了。
    四人就这么被公主府下人送往城郊别院,其中一人对杭苇抱怨道:“……出什么头,我二人被你们带累出宫就不说了,连公主府都待不得吗?去什么城郊别院,贵人事忙,不知道何时才能再想起我们来!往后还能过上什么好日子?”
    杭苇沉声道:“你若有不同意见,为何不当着公主的面说出来?”
    “那可是公主!……”
    杭苇看了他一眼,今日得见,就应该知道公主殿下是多么仁善的人,和陛下完全不同。殿下好意救他二人于水火,他自然不能恩将仇报。
    看起来殿下和驸马感情甚笃,若是将来寻来什么歌姬舞姬就养在公主府里,岂不是要给驸马可趁之机吗?
    这种事他在宫里见得多了!一个个的仗着有些姿色,心里想的都是攀高枝。
    李令薇不知道,原本无心救下的这人竟然还有这么一番投桃报李,但也在无意间引发了一些事端出来。
    谢霁清从翰林院回来,就听得下人们私话,说殿下进了宫一趟,得陛下赏了得用的奴婢回来。这不是寻常事吗?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乐安公主府难得这一阵子过上了点平淡安稳的日子。李令薇除了定时入宫看望太妃以外也就没有旁的事了,倒是永昌那边,和肃毅侯次子劳文远越闹越不像样子。
    起初劳文远只是偶尔跟永昌吵了架回肃毅侯府住,永昌追过去,二人在府里人调停下暂时和好,再一道回公主府去。劳文远心里憋屈的不行,身上的都尉就是个虚职,非但不能再带兵领队去前线,倒像个小娘子一样吵了架回娘家去。
    心里难受之下,和朋友们外出喝酒倒越来越多了。
    永昌心里也有怨言,叫她寻到个机会就在府里吵了一架:“你今日就跟我说个明白,昨日没有回公主府,你宿在哪里了!”
    劳文远相当不耐烦:“已经告诉过你了,昨夜喝了酒唯恐惊扰到你,就回了肃毅侯府,怎么,殿下如今连我回家也要管了吗”
    永昌心头火起:“你既然已经成了我的驸马,三天两头回侯府是什么意思?我这公主府容不下你吗?”
    第37章 干卿何事
    劳文远默不作声。
    他心里是真的很后悔, 青梅竹马好好的孙祭酒家的小姐,就这样成了过眼云烟,换了这么个跋扈任性的公主殿下回来。
    若是他知道他一个定了亲的人也能被看中, 当初他就万万不会去参加那劳什子赏花宴,确实入了二皇子的眼,从此再也抖不掉甩不脱。
    也不知道孙家小姐如何了, 她那样柔弱的性子,若不是家里人苦苦支撑着, 只怕早就活不下去了。劳文远自嘲地笑笑, 落在永昌眼里就是另一桩罪过了。
    “你打量我没有问过吗?侯府说你过了夜半才回去, 之前你又在哪里?不要跟我说你找了谁喝酒, 喝酒倒喝去烟花之地了!下人亲眼看见你上了那脏地方的楼, 劳文远,你好大的胆子!”
    他的脸完全冷下来了:“你命人跟着我?”
    永昌怒气上来口不择言:“跟着你又如何, 你既然是我公主府的人了,就该像狗一样乖乖跟在我身边!你要负我, 就是欺君之罪!不要说你,就是整个肃毅侯府都要跪在我父皇面前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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