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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一对情侣相见不相识,似乎太过可惜。
    奚言更心软些,有意问她对应眠的感受。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喜欢他,但总觉得我好像以前就认识他。”许翩翩说完又品了品,自己也觉得玄乎,补充道,“很久以前……上辈子就认识的那种感觉。”
    奚言一拍床板:“那就是喜欢!”
    卢真:“诶嘿嘿嘿。”
    许翩翩:“……”
    “别说我了。”她把话题引回奚言身上,“听说你今天在外面遇见周怀仁,还把他打趴下了?”
    “没有没有。”
    奚言摸了摸缠绕纱布的手掌,很不好意思地谦虚道,“我都吓傻了,忽然热血上头才冲的。”
    “那也超帅!我记得我晕过去之前还看见你把路灯杆子拔起来了!”
    “……对诶。”
    她这会儿才想起来,担忧道,“我弄坏了好多东西,广场上砸得乱七八糟……”
    “没事的,应眠他们去处理了。归根结底是那个坏天师惹出的事,怪不到你头上。”许翩翩安慰道,“你能平安回来就好了。”
    卢真在旁边跟着点头,又悄悄地馋她身子,“言言,我可不可以摸摸你的尾巴?”
    奚言郑重地思考片刻,“谢烬说不可以。”
    “……”
    “但是可以给你摸摸耳朵。”
    女孩子们抱在一起笑闹,床上扭作一团。她还沾光碰了碰许翩翩的触角,感慨造物的奇妙。
    后半夜时玩累了,才渐渐都睡过去。
    奚言也感到疲惫,可翻来覆去都没能酝酿出睡意。抬起受伤的手掌在眼前晃了晃,突然想起谢烬为她一圈圈缠上纱布时紧绷的侧脸。
    今天回来之后一直忙着陪卢真和小姐妹聊天,都没空闲和他独处说话。
    奚言小心地翻身起床,看了眼熟睡的小姐妹,又抬头望一望打呼噜的小鸟。大家都睡得很香,她便独自抱着枕头去找谢烬。
    果然不在卧室里。从外面回来以后他就一直在忙,这么晚了也还在加班。
    奚言敲开了书房的门,没急着往里走,松松垮垮地靠在门口,欣赏书案后忙碌的身影。
    今天原本是他复原的日子,却直到现在才有时间好好地看看他。
    事发突然,他来去都匆忙,连晚饭都没去吃,更腾不出空闲打理自己。及踝的银白长发散在背后和身侧,垂落在地板上。连眼睫都是冰雪般的淡色,在晃动的灯影里,一点都不像半人半妖的怪物,更像传说中的仙人,遥远又神秘,不可染指半分。
    半晌不见她进来,谢烬先绷不住停下了笔,抬眼望向门口。
    她不自觉地站直了,乖巧地举起枕头露出笑脸,向仙人明示。
    “要不要一起睡?”
    第70章 “救救我。”
    她好像还是从前刚来院子时那样, 小动物心性。谢烬招招手,就迫不及待地跑过去跳进他怀里。
    可这只小动物,今天干了件不得了的事。
    谢烬眼底一片幽沉, 托起她裹缠的手, 透过纱布似乎还能看见深可见骨的伤势。
    和别的伤不一样, 即使痊愈了,也免不了会留下疤痕。
    她太急着解决周怀仁。那会儿必定是不惜代价奋不顾身的情形,即使没亲眼看见,也能想象出来。
    谢烬后悔自己到得太晚。
    他这一生活到现在, 即使刚刚把数百年的记忆重温了一遍, 也想不出什么称得上后悔的事。
    唯有把她独自留下一件事,在下午那个心脏骤停的瞬间, 他后悔了。
    在祁连山时就该带着她先离开,周怀仁作乱并非没有机会再抓, 何必急于一时半刻。
    从重新化形到今天为止的日子他都记得。奚言是如何联络旁人寻找周怀仁的下落, 他也都记得。
    却怎么都没料到,她会直接跟周怀仁对上, 还试图硬碰硬地为世除害。
    “疼得厉害吗?”
    “已经不怎么疼了。”
    一点点隐痛可以忽略不计。奚言原以为自己是来享受爱抚的,心情美丽地窝在他怀里, 等待他的抚摸落到头顶。
    可谢烬却执起她伤势轻微的另一只手, 打了一下她的手心,语气少见的严厉, “为什么不听话?”
    奚言怔了怔, 被这不轻不重的一下打懵了, “我……”
    “遇到难题要先回家,至少先告诉我,不记得了吗?为什么自己去做危险的事?”
    “……”
    听这声音, 她居然是来挨骂的。
    奚言抿紧了嘴角,委屈的眼泪迅速在眼眶里聚集,一言不发地垂下脑袋。
    谢烬心里一紧,自觉语气重了些,看她垂头丧气,刚想放轻声音安慰。下一秒,奚言抬头瞪着他大声地控诉:“明明你也自己去做危险的事情了!还丢下我!你凭什么骂我!”
    “不是骂你……”
    “那你干嘛这么凶?难道会是在夸我吗!”
    “……”
    如果吵架是声音大就算赢,她无师自通。
    谢烬哑然失笑,又陷入了前不久才出现过的那种,无论事情从何开始说到最后有错的一定是他的境地。
    当时两百岁的小谢不知所措,如今恢复正身了居然也一点招都没有。无论缘由对错,都只能软着嗓音先哄,“是我不好。”
    的确是他不好。
    他还照着从前的习惯取舍,果断地舍弃一己之身。却没想起,他早就不是孑然一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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