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想要搞清楚搞明白,是两个孩子的试卷弄错了,还是你池时去央了楚王!谁知道你领楚王去治病,是同宫中达成了什么交易!”
池时一听,啪啪啪的鼓起掌来!
“大伯娘你这般懂!事前没有找你参详,我真的很亏啊!我简直后悔得跳脚啊,我当初就应该跟宫中做交易,指着太后的鼻子说,你,下来,让我大伯娘上去!”
池大夫人脸色一变,顿时慌了神,靠!这是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她抬手一直,结结巴巴的说道,“你少在这里胡搅蛮缠,扯了虎皮做大旗,我何时有过这等心思。”
池时站起了身,正欲说话,就听到身旁得池祝一声怒吼,“阿娘你给我哥哥娶了什么狗屁倒灶的东西,就兴你儿子考中状元,我儿子就不行了?”
池时被他吼得吓了一跳,一言难尽的看向了池祝,“阿爹,就这,哪里用得着您啊!您振作起来是好的,但是时代已经变了,现在不时兴这么吼了,显得没有大家气度。”
“现在大家都像我这般,用心讲道理。”
池祝一梗,气呼呼的寻了位置,坐了下来。
池时挑了挑眉,看着亦是被池祝吓了一跳的池家大夫人,啧啧了几声,“八哥就这么怂着,不言语,全靠你母亲给你出头做恶人么?”
“大伯娘,我知晓你一个京城的大家闺秀,嫁到我们永州人做媳妇,委屈了几十年了。但真心话真心话,那就得藏在心里啊,说出来怪刺人的!”
“我们永州再怎么人不杰地不灵的,你死了之后,不也得葬到永州去?还不是得管永州的糟老头子,哦,就是我阿爷叫爹?”
池大夫人脸色一变,偷偷的看了一眼池老太太,见她面色不虞,顿时慌了起来,“母亲,我是一时情急……”
“你是挺情急的,要不然的话,怎么抓了鸡毛当令箭,随便搁路边捡块石头,就当是宝玉了。那国子学的夫子,若是指谁谁就能中状元,那他还做什么夫子?”
“他怕是从睁开眼睛到闭着眼睛,一天只做一件事,就是用手指着自己个,大喊,老子才高八斗,一定是可以中状元的!”
“你!”池大夫人身子晃了晃!
“母亲,别丢人现眼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中了状元又如何?陛下的眼睛是雪亮的”,池砚说着,袖子一甩,站了起身,便要夺门而出。
坐在门口的池时,却是脚一抬,将他拦了下来。
“我大伯娘丢人现眼是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了你?谁都可以骂她笑她,就你没有这资格。你若是不服气,去击鼓鸣冤不就好了,让陛下把你同我哥哥的写的文章,一左一右的贴出来,比上一比,看看到时候是谁丢人现眼!”
“你若是没有这么硬的骨头,我劝你管好自己的嘴巴,不要送到我边来,我懒得打!”
第二八九章 老太太给的路
池砚手一紧,低下头去,牙齿咬得嘣嘣响儿,“池时我劝你不要小人得志,是池瑛靠中了,又不是……”
“好了!”池砚的话还没有说完,坐在上座的池老太太便突然一声呵斥,打断了他。
她一把抓起桌上的茶盏,猛地往地上一掷,一只上好的彩瓷盏啪的一声,碎了一地,里头金黄色的茶汤流了一地,腾腾的冒着热气。
池老太太站起身来,怒道,“一个个的,脸皮都不要了么?大丈夫赢得起输不起?你们怕不是京城的花团锦簇了迷了眼,找不着北不说,甚至连自己个姓甚名谁,有个几斤几两都掂量不清了!”
“老大家的,你给我跪下!”池老太太又是拍了一下桌子,对着池大夫人怒目而视。
池家大夫人腿一软,立马跪了下来。
池老太太出身公侯之家,在池家积威甚重,早年她在京城掌家的时候,大夫人也没有少受她的训斥,只是这么些年来,老太太温和了许多,又给她长媳的体面,几乎没有摆婆母的架子了。
这一声吼,瞬间将池大夫人的记忆全给拉了回来。
“我可知晓,你错在哪里?你对砚儿寄予厚望,觉得他才应该是状元的人选,这都没有什么,可你千不该万不该,质疑此番科举不公,认为是陛下同池时做了交易……”
“你有几条命?我们池家是有足够免全族之死的金牌在手么?你一个妇道人家,竟然敢妄议朝政,妄议陛下?你不想活了,老婆子我还想活,池家的子子孙孙还想活!”
池老太太这话一出,池家长房的人,齐刷刷的跪了下来,身上出了一身冷汗。
正所谓隔墙有耳,这一个不慎,那是要全家掉脑袋的事!
“都是姓池的,一损俱损,一荣俱荣。这才哪里到哪里,你们就要闹将开来,是想要干什么?是嫌我们池家一科中了两进士,还不够遭人嫉恨,想要闹大了,让他们的成绩作废,一辈子都不能科举吗?”
池老太太说着,走到了李婉面前,她伸出手来,拍了拍李婉的肩膀,“我看长房,就你一个清醒得。砚哥儿考中了,我们应该敲锣打鼓,高兴才是。这一辈子还长着呢……”
“大家都从小官做起,到最后能够走到什么样的高度,全凭自己的本事。砚哥儿,如今摆在你面前,有两条路可以走。”
“这第一条,一辈子都困在这个点上,生平最荣耀的时刻,就是国子学的夫子,说你有状元之才,每个人见了你,都觉得你全身都是怨愤,到最后一身郁郁不得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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