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父亲、母亲请了安,以宁领着萧瑮来到自己房中,她的居室和王府的构造差不多,就是屋子小一点,中间是正厅,左右各两间,最右边一间是卧房,稍有不同就是卧房里面还有一个小小的暖阁,以宁身子极不耐寒,冬天一般都是在暖阁里睡。她这里软榻香枕,绢帐细垂,毛织铺地,茜纱蒙窗,进门珠帘响,抬手扑鼻香,壁上挂着游春图,梳妆台上摆着百宝箱。其他的陈设倒没什么,一眼看着就很舒服。以宁指着暖阁对萧瑮说:“晚上我睡这里,”又指了指床,“你睡这里,恭喜你,终于可以睡床了。” 萧瑮笑着点点头,背手看了一会儿。随后以宁又带着他四处逛,逛到花园的时候,听到廊上有人叫:“小妹。”
以宁回头,看到哥哥过来高兴得跑过去:“哥,我回来了。”
以安道:“上次你归宁,我有事不在家,没生哥哥气吧。”
以宁摇头:“没有,我知道哥哥新升了官儿,忙得很。”
林以安抬手指了指萧瑮:“过去吧,别让妹夫一个人站着。”
以宁笑笑:“哟,我都把他忘了。”
林以安走过来,萧瑮恭身道:“问内兄安,一向可好吧。”
以安赶紧扶他:“妹夫快请起身,不敢受王爷此礼。”
萧瑮道:“在林府上一定要如此的。”
以宁道:“哥,你就由着他叫吧,出了咱家的门可就占不到这便宜了。”
以安笑道:“妹夫是知礼尊长的贤人,却之不恭。”
三人在园中信步游走,以安问以宁说:“过两天大哥要过来,郊外的庄子出了点事情,你知道吗?”
“大哥哥亲自来,那应该不是小事,下边没人来报啊。”
以安说:“倒不是咱们家的庄子有事,之前京兆府抓到两个西番人,身上没有文牒,各州郡也没有录名,盘问之下知道是从边郊的农庄混进城的,这事可小可大,我给家里说了,大伯就叫大哥过来看看,小心为上。”
以宁点头,以安又问萧瑮:“正好妹夫在家,我也想问问,如今西北局势,究竟如何?”
萧瑮道:“不像面上那么平和。”
以安和萧瑮,一个文官,一个武将,两人一聊起来就没个完,以宁不爱听,就去找母亲说话。直到晚饭时分,一家子坐下吃饭,两人才不聊了。
晚上,萧瑮和以宁各自躺在床上,以宁有些睡不着,就想和萧瑮聊聊:“王爷睡了吗?”
“没呢。”
以宁问他:“咱们回家住几天?我看你歇了挺久的,入冬前要忙一阵的吧。”
萧瑮道:“我只怕住个三两日就要回了,不妨事,你愿意在家里待着,多住些时日也无妨,等我忙完一阵子再过来接你回去。”
以宁很心动,但是按照世俗礼仪,新婚女子不宜在娘家久住,丈夫陪着还好,要是只有自己,住久了,母亲也要赶自己走的,于是说:“三两日就三两日吧,你回去我也随你一道回去,如今你起居都在我院里,我不在,院里就只有几个小厮和厨房有人,怪不方便的。”
萧瑮心里笑笑,嘴上却说:“从前在书房也是住惯的,就这几日还捱不下了。要是我走之前,你大哥还没来过,你就等你大哥来过了再回去吧,若是错过,又不知到何时能见呢。”
以宁觉得他实在体贴,又有些抱歉:“那我先多谢你,回去以后,给你做好吃的。”
萧瑮笑说:“是该补偿我,一个人住书房可是怪冷清的。”
以宁暗自抬眉:“说起来,家里还有二姐姐和齐氏呢,怎么不见你往东边去啊,你就没点什么需求?”
以宁这话,露骨得惊人,萧瑮听着吓了一跳,憋了半天也说不出话来,以宁嬉笑着说:“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儿子也有了,难道还不明白这回事情。”
萧瑮支吾道:“呃……嗯……我自然是明白的,只是,没想到,你会这么,这么直白的问出来。”
“只能说世间将这些事情妖魔化了,个个讳莫如深。”
萧瑮不知道如何回答,先是反问以宁道:“你一个小姑娘,问我这话,就不怕我兽性大发?”
以宁道:“你不会的,你说过你会尊重我,虽然偶尔嘴上轻薄了些,但是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
以宁正说着,就感觉身旁多了一个人,萧瑮不知何时侧卧在她身边,她吓得坐了起来,靠在角落里:“你干嘛,我问了玩儿的,你别闹啊。”
萧瑮躺好,闭上眼睛说:“生在皇家,很小就能接触到这些事情,我也就是顺其自然,不过如今,我心中认定你是我的妻子,我就不会再与别人如何。至于需求,眼下我自己倒还能平复,希望夫人早日揽去这大权。”
以宁忍俊不禁,稍稍放松了戒备,小声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萧瑮不动:“离你太远了我睡不着,躺下来吧,你也说了我不是那种人。”
以宁犹豫了一下,还是在他身边躺下,离他有一点点距离,这是两个人第一次这么挨着睡觉,以宁的心砰砰乱跳,她一躺下来,萧瑮就闻到那股熟悉的甘草香,终于想起来问:“你身上是什么香?”
以宁自己抬袖闻了闻:“没有啊,哪有什么香。”
“像是甘草的味道。”
以宁明了:“啊,甘草味儿啊,我打小心气虚,脾胃不好,甘草是常用的,不过久服有毒,大师父就把我贴身穿的衣物放在甘草汤里煮,沐浴的时候也会用些草药,到现在也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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