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润芝:“拿着吧。你们都是孙子孙女,爷爷嫲嫲心里也想着你们。”
三人立刻接过去,赶紧道谢,开心得不得了。
大宝小宝也磕头拿钱,道了谢,悄悄对打碗儿几个道:“你们磕头钱,自己留着还是上缴?”
“还能自己留着?”往年他们也就几分压岁钱,就这样还留不下,都要被娘拿去呢。
大宝得意地塞在自己口袋里,“当然自己留着,我已经有好几块。我外公外婆还给的,小舅舅也给。”
三人羡慕死了,人家外公外婆舅舅怎么那么好。
果然很快就有村里的男人、孩子们来给程蕴之和闫润芝磕头,这些都不必给压岁钱,抓把瓜子花生的就可以。
因为程家的特殊关系,从前他们家的孩子是不需要给别人拜年的,只给自己本家的长辈磕头。所以,现在大宝小宝也不必出去,就和文生几个自己玩儿。
他们和商家关系好,姜琳和程如山带着文生、大宝小宝提前去给商老婆子拜个年。商老婆子高兴得跟什么是的,给了小哥俩和文生一人一块钱,又让商宗慧和几个孙子去给程蕴之老两口拜年。
第一个没有人约束的年,大人孩子玩得都高兴,一直到九点,孩子们还在磕头的路上忙活着。
程如山牵着姜琳的手回家,两人慢慢地走,家家户户都长亮着灯,把路上照得昏昏黄黄的,映着墙脚树根的积雪,反射着温柔的光芒。他停下来把姜琳揽进怀里,靠在一棵大树上密密地吻她。
外面天寒地冻的,姜琳一下子想起东北的同学告诉她,零下三十多度小孩子伸舌头舔铁栏杆被粘住,她忍不住笑。
她一笑,程如山便轻轻地咬她,吻得更加深入。
她低声笑:“会不会把我们俩冻一起?”
程如山直接将她抱起来,姜琳吓得赶紧求饶。
他声音低沉暗哑:“亲我。”
姜琳:“凉。”
大冷天的,躲在外面亲亲,多傻啊。他将她压向自己,让她主动亲吻他。
回到家,姜琳拿苹果出来洗了给孩子们吃。她嫌苹果皮硬,就拿小刀削皮,刀子不趁手,皮削得有点厚。
刘红花在一旁看着那个肉疼啊,咋的吃苹果还削皮啊?这要是搁别人家不得被骂死啊?
可在这里,姜琳干什么,谁也不说,家里人都觉得应该的。
刘红花忍不住,就趁人不注意,悄悄下去把碗里的那些苹果皮给吃掉,上面还有厚厚一层肉呢,扔了多浪费啊。
正好姜琳下来给大宝小宝倒水喝,看见刘红花把最后一块苹果皮塞嘴里,赶紧装没看见倒了水进屋。在她心里刘红花是那种占便宜、斤斤计较算计的,如果刘红花偷几个苹果,姜琳不觉得意外,却怎么也想不到她偷摸吃苹果皮。
等三更吃过饺子刘红花和孩子回去睡觉的时候,姜琳给她装几个苹果带回去。
过了年正月走亲戚,大人孩子都抓紧时间歇息玩耍,因为进入二月就要春忙。
程香兰终归没再回娘家,程蕴之略有失望,却也没说什么。
过了初十,程玉莲、商宗慧等人来找姜琳,“厂长,咱们什么时候开工啊,大家都急着呢。”
去年他们跟着赚了钱,这个年过得都格外丰盛宽裕,尝到甜头,这会儿可比姜琳积极。
姜琳:“囤的砖坯都烧完了,这会儿还没化冻打砖坯不合适,再等等吧,看看几位师傅怎么说。”
那三位老师傅去年在这里做得挺好,也赚到钱,走的时候依依不舍的,直到小年那天才彻底把砖窑厂关了回家过年。按照他们的意思,怎么也得等二月二以后,可以忙到清明节春忙。
姜琳寻思如果有机器帮忙春耕春种,那可以节省很多劳动力,这样就可以空出来去砖窑厂干活。
整个正月程如山都没出远门,姜琳娘家在省城也不需要走娘家,他们没有其他亲戚,所以正月里一家人守在一起,每天开开心心的。
程如山帮着程蕴之完善展览室,姜琳则和大宝小宝一起学习。闫润芝他们不能动针线,要过了二月二才行,按照老人家的说法会戳龙眼,影响雨水,所以她们凑一起唱戏扒瞎话扭秧歌。扬红大队还组织踩高跷,连着耍了三天,可把社员们高兴得不轻。
姜琳一直安排时间看书,手头的书已经看完,她还给姜兴磊写信,让他把从小到大的书都准备齐全,尤其初中高中的多准备两套,自己没有就去收废品那里买,不少人一毕业就把书本卖了。姜兴磊虽然不以为然,但是不敢不听姜琳的话。他以为姜琳和孟依依赌气,孟依依能参加工厂招工,姐姐不服气,所以也要学习。
十五这天吃过晌饭,闫润芝陪着程蕴之带着文生、大宝小宝去展览室忙活,带着育红班的小孩子们扎花灯、猜灯谜,小学其他学生也跑去帮忙。
姜琳在东间炕上就着面桌子写年度计划,砖窑厂、绣花坊、学习准备考试等等。
这是她的习惯,她不喜欢事情乱糟糟的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她做什么都有条不紊,每一个阶段有每一个阶段的重点。这种能掌控自己人生的感觉,让她倍有安全感。
当然,在乡下和城里不同,乡下生活节奏忒慢,她现在感觉够随意的,毕竟一年到头也没多少事儿。
她正写着,程如山从外面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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